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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他要戒酒

　　有时候林小年也可以是能言善道的，只是她一向很懒。懒得斤斤计较，懒得伶牙俐齿，因为那些人不值得。但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哥哥，是她十八岁之前一直相依为命的林立秋，至今他们依然是对方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她如何能看着林立秋一再被酒精吞噬，看着他一败涂地。她可以接受林立秋不再画画，但她不能接受不健康的林立秋。只要他是健康的，他做任何事她都是支持的。

　　白晋东故作为难地想了一下，“救世主之所以是救世主，就是因为他无所不能。但酗酒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对的，一定要戒。”

　　“林立秋，你是大人了，不能因为别人不如自己的意，就拿戒酒这种事相要胁。”白晋东在林小年开口之前，语重心长对林立秋说教：“身体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等哪天小年宝宝要是改变心意了，可你的人脉和资源却不足以支撑她的发展，你还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吗？”

　　林立秋听懂了，立刻改口道：“酒是一定要戒的，但不能急于一时。我这不是着急回去，一时急火攻心。小年宝宝，我绝对没有你不画，我就喝一辈子的想法。这是非常危险的，也是非常不适合的。这既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所有爱我的人的辜负。”

　　“巧言令色。”林小年面色稍有缓和，其实她要的也不过是林立秋的一句承诺而已，只要他肯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要不这样……”白晋东见场面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他从名片夹里找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在巴黎的私人医生，立秋回巴黎后，必须每周去那做一次身体检查，我们不会要求看你的体检报告，这也是违背医生职业操守的。但如果血液里的酒精含量连续超标，医生就会勒令你停工戒酒。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但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你觉得怎么样？”

　　“不对，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小年还是把护照还给林立秋，他乘坐隔天最早的航班飞走，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次，突然就走了。趁林小年还在睡梦中，白晋东送他去机场，把他扔在国际出发的门口就走了，一句告别也没有。

　　在临登机前，林立秋才发消息告知齐嘉，却没有给林川留下只言片语，就像他回来时一样。

　　林小年醒来后找不到林立秋，心里把他骂了八百回，可这确实是林立秋的一惯作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留不住他。

　　“立秋留了东西给你。”白晋东指了指客房的方向。

　　林小年猜不出林立秋能留什么给她，他现在很穷，给钱都给不起，还能买礼物给她，这实在不符合林立秋的作风。兄妹多年，从来不用这些虚情假意的送礼，到了年节时他只会直接给红包。不是不想用心挑选礼物，而是认为礼物再好，也不及现金实用。虽然生在艺术世家，但兄妹俩都是务实的人。

　　“你确定是给我的？”林小年边走边疑惑地问他，眼睛里闪烁着不确定的光，“不是给你的房租什么的？”

　　白晋东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我想那玩意没那么值钱。”

　　林小年实在是猜不透，垮了一张脸走进客房。客房已经被收拾干净，床铺得很整齐，一看就是白晋东收拾过的。她和林立秋自小就不爱叠被子，为这件事不知道被齐嘉打过多少次，但还是屡教不改。

　　阳光透窗而过，射在床中央的一个银色物件中，折射的光打在林小年的脸上。她的脸呆若木鸡，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傻了？”白晋东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背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小年摇头又点头，眼眶微潮，慢慢地走过去，拿起床中央的那个银色酒壶。酒壶已经有些年代了，壶身有多处的划痕和凹陷，就算随手丢弃，也不会有人给捡回来。林立秋的酒瘾很重，一直随身带着，心烦气躁的时候来上一口。如果说林立秋身上除了手机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是不离身的，那就只有这个酒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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