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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沈默站在门口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装扮？”

　　“家庭煮夫？”殷行之随口接了句。他把围裙从手上解下来：“别进来了，走，先陪哥买个菜去。”

　　沈默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菜都没买就叫我过来吃饭？”他越过殷行之的肩膀往厨房里看了一眼，难以置信道：“你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你平时都吃啥？”

　　“西北风？”殷行之套上羽绒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两眼沈默，抬手把他松松垮垮的围巾一丝不苟地塞回大衣里，而后抓着他被冻得微微发红的手指往口袋里塞，“怎么就穿这么点？”

　　沈默没说话，安静地垂眼任他动作。殷行之看他一眼，腾出一只手，非常不老实地捏了捏他的下巴：“乖。”

　　超市就在小区旁，走了没两步路就到了。一眼望去，摆着琳琅满目各色商品的货架看不到头。殷行之松开沈默的手，去旁边推了辆推车，一手扶着把，一手重新揽上身边人的肩，揽得沈默一个趔趄。

　　“想吃啥？”殷行之笑眯眯地低头，“哥做给你吃。”

　　“……你确定你做的菜能吃？”沈默从他的魔爪下挣出来，看他一眼，“先去看看菜。”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

　　他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是法国波尔多红颜容酒庄生产的上好红酒，放在爱酒的人家里，是要佐以正餐牛排鹅肝细细品尝的。然而男人毫不怜惜地将那酒液倒入了一旁的高脚玻璃杯中，修长的手指托起酒杯，低头细细地饮了一口。

　　他低头的时候，从下巴到脖颈绷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厚重的窗帘拉开，银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勾勒出他区别于亚洲人的深邃轮廓。酒液在杯中晃荡，殷红如血。

　　中世纪时贵族笃信未成年少女的血液能让他们永葆青春并获得强大的力量，因而残害了无数少女，却只能让自己变得面目狰狞，而男人显然更像这种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究极完美的物种，他偏头微笑时，万千少女都会为他的风采所倾倒，心甘情愿地暴露出自己脆弱的咽喉。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男人放下酒杯，低声道：“东西送到了？”

　　“送到了。”站在门口的人恭敬回答道，“他不在家里。”

　　“没事，我知道他去哪了。”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像是感叹道，“居然还没学乖……”

　　他侧过身仰起头，半张脸被月光映照得苍白，而剩下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仿佛带着诡异面具的歌者为这美而冰冷的月色进行咏叹，窗外万家灯火辉煌而灿烂，在他眼底盛开出一片不灭的光。

　　“能问你个问题吗？”沈默随手挑了两颗小白菜放进推车里，开口道。

　　殷行之把小白菜重新捡出来，套进塑料袋里放上称，在等机器吭哧吭哧打条形码的时候转过头看着沈默：“沈默你是不是从来没逛过超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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