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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殷行之没吭声，只是低头看着沈默，好像在用目光一寸一寸描绘着那精致的眉眼。沈默长得是真好，五官秀气却不女气，浅薄的唇，淡漠的眼，却因为眼尾灼灼的朱砂痣平添了几分风情。两个人挨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仿佛一低头就能吻住那眉眼，但殷行之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轻声叹了口气，松开了沈默：“走吧。”

　　菜买好了，怎么做还是个问题。殷行之趁沈默不注意，在一众做菜软件里精挑细选了个，点开看里面推荐的家常菜做法。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西红柿炒蛋做法，顺手去够放在角落里的平底锅和菜铲，随口道：“孙麟真是个变态，居然把尸体藏在墙里。”

　　“……”沈默正低头看手机，闻言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要在做饭的时候聊这个？”

　　“那好吧，换个话题。”殷行之围着围裙，拿着刀在番茄上横竖比划，“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

　　“……”沈默面无表情道：“……睡觉，看书，玩手机。”

　　他摆明了一副要把天聊死的架势，然而殷行之毫不在意，干脆利落的几刀把番茄切好放进碗里，一边继续拉着人聊天：“看书？巧了，我也喜欢看书，你平时都看什么书啊，百科全书看吗——哎你知道吗，有一种动物也特别喜欢睡觉，听说是全世界最懒的动物，每天只动38米，但是能睡16个小时，说起来你为啥这么爱睡觉，每次一上我车就开始……”

　　沈默冷漠无情地打断他的话：“我只是不想听你说废话。”

　　殷行之立刻从善如流地接道：“那我们还是聊案子吧……对了，过来给我打个蛋。”

　　“……”沈默站起身走到他旁边，从他手上接过碗和鸡蛋，手指拢住筷子认命地打起了蛋。或许是因为里暖黄色的灯光，或许是因为这极具烟火气息的厨房，或许是因为他由于不耐烦而微微皱着眉的表情，沈默看上去竟然生动了一点，不再像摆放在橱窗里那樽精美冰冷的雕塑，而是一个有温度有感情活生生的人。

　　“刺啦——”油开了，殷行之手忙脚乱地往锅里下鸡蛋和番茄，一手拿着锅铲翻炒，一手拿着菜谱大全看，“顺时针搅拌，加半勺盐……卧槽鸡蛋和西红柿怎么还要分开下……葱花……”

　　沈默听着他的碎碎念，忍不住越过他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锅，无语道：“……你确定这玩意真的能吃？”

　　殷行之不确定地看了眼几乎和锅融为一体的番茄炒蛋，硬着头皮道，“要不然……我给你做个糖拌番茄？”

　　最后还是沈默接过了做饭的重任。让人惊讶的是，虽然顶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脸，但沈默做菜相当熟练，花了三十分钟就搞定了三菜一汤，总算是避免了两人饥肠辘辘跨年的悲惨结局。

　　他把围裙解下来，端着汤走出厨房。殷行之家是典型的大龄单身男青年家居风格，房子不大，出了厨房就是客厅。客厅地上铺了厚地毯，空间一分为二，一边是套着黑白亚麻沙发套的沙发和电视，一边是一张长方形餐桌和四把餐椅。墙壁被刷的雪白，没什么装饰，电视旁边倒是装模作样地摆着个红木书柜，整整齐齐地排着三层不知道是什么的书。

　　殷行之坐在餐桌前，一只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客厅的大灯没开，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餐桌顶上那盏小小的节能灯，发着和厨房如出一辙的暖黄色的灯光。

　　沈默走过去，把汤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来。殷行之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笑，揶揄道：“……我真没想到。”

　　沈默低下头，桌上的餐具摆的倒是很周正，白瓷碗和青瓷盘下压着平整的竹制餐垫，筷子和勺子摆在餐盘上。殷行之递给他一个玻璃杯，笑笑：“喝酒吗？”

　　“不。”沈默心平气和道，“大过年的上哪找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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