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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谁是真正的安东尼？

“小汫……”

那个人就站在古汫的面前，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眼角眉稍，都是难以抑制的慈爱。

慈爱得让古汫觉得不真实。

“终于见到你了！”

那个人拥抱住了古汫。

她比记忆中和照片中的苍老了很多，但却也更美。她是那种安然老去的女人，因而可以看得出没有在自己的脸上动任何地方，这反而给了她明朗的魅力。她紧紧地抱着古汫，身上散发出很好闻的味道，与从小到大的课文、小说、诗歌里描写的一般无二，毫无新意。就连她的体温，也是温暖的，竟不使古汫觉得讨厌。

就这样……轻轻飘飘地一个出现，蜻蜓点水般的一个拥抱，古汫十八年的怨恨就这样烟消云散。

获得原谅，竟然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安东尼呢？”

那个人说着，松开古汫走进了房间。

于桐，那个十八年前毫无愧疚地离开了古汫，十八年后又毫无愧疚地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竟神态自若地打量起了古汫的小屋。不过，很显然，她被古汫房间的拥挤得呆住了。

“你的房子这么小？那你和安东尼怎么能睡得下？”

古汫张了张嘴巴，他本来想说“我并没有请你进来”，或者“请你出去”这样的话，但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们都是瘦子，自然挤得下”。

“瘦子？”于桐大笑，她烫成大卷的头发因笑得开怀而律动，“安东尼足有二百磅！”

二百磅？

古汫怔住了，如果他没有算错，二百磅大约是一百八十多斤，可是安东尼那种纤细的身材，至少一个半才能达到那样的斤数吧？

见古汫怔神，那个人举起手机，向古汫展示她的屏保：“这个小胖子能塞得下你的床才怪！”

屏保上揽着她肩膀的少年臃肿肥胖，脸上的潮红和几乎陷在肥肉里的眼睛仿佛在说明着他对高热量食物的偏爱。他的五官跟于桐有几分相像，棱角的嘴唇简直与她如出一辙。

“这是谁？”古汫问。

“这是安东尼啊，怎么，你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于桐的眼睛瞪得圆了。

古汫一把夺过手机举到眼前。

安东尼？

这怎么可能会是安东尼？

就算胖瘦和身材可以改变，可容貌和国籍是绝对不会变的！

“安……安东尼是中国人？”古汫的声音，在颤抖。

“当然，我和安东尼的父亲都是中国人。”于桐越说，越觉得诧异，而就在这个时候，阁楼上传来了李白的声音。

“古汫！”

每当李白的声音透着凌厉的时候，通常都发生了极为紧急的事情。古汫二话不说，转身便跑向了楼梯。

“到这来，古汫！”

李白在一堆纸箱和杂物后面喊，古汫绕过这些纸箱，来到了房东存放在阁楼上的老式衣柜前。

衣柜的门，是敞开的。

由于阁楼的窗户已经被“安东尼”用木板钉了起来，借助木板缝隙透出的微薄光线，古汫看到了衣柜里的……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肥硕，身上被粗重的绳子系得结实，

绳子已经深深地嵌进他多肉的脖子和手腕，使得他的双臂血肉模糊。而他的腿亦由于长时间被绳子勒住而失血，从露在外面的脚踝来看，颜色已经发了黑。恐怕再晚一阵发现他的话，腿部就有可能因坏死而截肢。

他已经奄奄一息，头部受伤所流下的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堪。看到李白和古汫，他激动地挣了几下，想要说话，却因嘴巴被胶带封住而无法发出声音。

“安东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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