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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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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卓尔胃口不好, 江予城看她把粥喝完才回公司处理紧急项目, 她去卫生间洗好脸之后出来有个护士就叫住了她，“你是309病房的家属吗？”
“是的。”
“有人叫我把这个东西给309的病人。”护士把一个黑色的小铁盒拿给她。
陶卓尔把东西放在手里, “谢谢，请问有说他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没有说, 是个男的，他说你们打开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病房。
陶卓尔开门进去, 看见段菲坐着，穿着病号服，没有化妆的脸上憔悴异常，失去了光彩, 看着窗外, 眼神空洞。
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回头。
陶卓尔看着她的状况, 叹了口气, 然后在床边的座位坐下，终于艰难地叫了一声：“...妈。”
段菲的睫毛动了动, 却没有再多反应了。
陶卓尔看着段菲的状态, 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鱼刺给卡住了, 把盒子拿出来：“有人送来了这个，说是给您的。”
听到这句话, 段菲倏地转过头, 眼神里闪着恐惧的光亮，看着她手上的东西，仿佛已经预料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的下巴疯狂地抖动了起来, 然后伸出了手，声音都是十足的恐惧：“给我。”
陶卓尔担忧地看着她的样子，“妈...”
段菲没应，而是一把抓过陶卓尔手上的东西，甚至在陶卓尔的手臂上划出了血痕，不顾臂上的伤口，用蛮力将盒子打开。
一张白纸被红色浸透，依稀能分辨出上面的字体，“不要报警，管住秘密，今天下午两点，你的儿子在XX等你，记住，一个人来——你的老朋友。”
她掀开那张染红的纸后，陶卓尔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干呕，段菲像发了狂一样抓着头发开始尖叫。
黑色的铁盒内，是一段布满血液的小拇指。
陶卓尔隐隐觉得，这是段麟的手指。
段菲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从门口冲出去，不过又被门口的保镖拦下来。
陶卓尔从后面抱住她，心里酸涩，“妈，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滚！”段菲的力气齐大，甚至一肘就差点把陶卓尔掀翻，陶卓尔被大力甩到了病床边，再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段菲拉起了衣领，一把尖锐的水果刀抵着喉咙的大动脉。
“让我走，给我准备车，赶快！”段菲咆哮着，只有陶卓尔感觉到她滴落在自己脖子滚烫的眼泪，她知道段菲要去找段麟，心里像被针扎一般抽搐着，“妈，您别去，警察肯定会有办法，或者江予城，他也一定有办法...”
“闭嘴！”段菲的动作很激动急躁，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刀尖在刺破她的脖子，留下细小的伤口，硬是在自己也受伤的情况下拖着陶卓尔出了病房门，没人敢拦她们，她对着保镖吼道：“赶紧给我弄车！不然我杀了她！”
因为陶卓尔在她手上，保镖不敢轻举妄动，一边联系江予城，一边给他准备车子。
***
段菲飞快地开走了车子，一到半路上就被人截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废弃的大楼内，根本就不是纸上的地址。
段麟被绑在座椅上，眼睛蒙着，嘴角乌青，手上胡乱地包扎着绷带，几乎能看出少了一根小拇指的异样感，小声地颤抖啜泣着。
段菲觉得自己的神经突突地跳，她知道李康一定在某个角落看着她，她四处找了一下，果然发现破旧墙壁上的摄像头，按照李康的阴狠，说不定此刻有好几把木仓正对准了他们。
她对着摄像头惨笑一声：“他还只是个孩子，李康，你还有人性吗？”
周围没有人回答，只有听见段菲声音的少年一下子哭了出来，像突然找到了救生的木筏，“妈...”
段菲心疼地掉下眼泪，跑到到段麟身边，蹲下为他解绳子。
这时候一道声音才从她的四面八方传来，“段菲，来得很快。”
段菲环视一圈，“说吧，怎么样才肯放人？”
“段菲，这么多年了，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你还是很不了解我。”声音由远及近，段菲往后一看，果然看到李康在保镖的搀扶之下慢慢地向她走来。
李康的头发已经半白，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脸上的笑容很和蔼，但是做的事情却令人胆寒。
“既然来了，哪有走的道理？”
段菲眯着眼睛，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李康，你不怕你杀了我 ，我手上的证据就会流出去吗？”
李康将拐杖在地面上点了点，弯腰笑道：“所以啊，你该好好说说关于你手中资料的事情。”他伸手指着两人，“把段菲给我按住。”
他的手下不仅按住了段菲，还端了个鱼缸放在段麟面前。
李康用拐杖指了指鱼缸：“给你一分钟的选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动手。”
李康的手刚举起，他的手下就将段麟摁进了水中。
段麟一直在水中挣扎，鱼缸不少水都溅了出来，刚从水里抬起头痛苦地咳嗽，又被人使劲儿摁下去。
“不！”段菲几乎挣脱了，“你冲着我来，李康你这个王八蛋！”
李康动了动手指，手下将段麟放上来，少年脸色涨红，拼命咳嗽，像死过了一次，“记起来了？”
段菲一字一句，牙齿几乎咬出血：“李康，你不得好死。”
李康乏味地听着她的话，顺便看了眼手表，“当救兵啊？来不及了，等他们找到这儿的时候，说不定你儿子都上黄泉路了。”
他啧啧两声，“还不如趁早交代，我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们一命呢，继续。”
段麟又重新被摁进水中，并不干净的水一波一波涌入他的鼻腔，带着腥味死水争先恐后灌进气管，他呛了一声，肺和气管如同炸裂一般。
少年无声的挣扎绝望地涌入段菲的眼里，她知道按照李康的行事风格，证据叫出来之后，他会选择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两个，但是她的儿子...
渐渐地，少年的挣扎变得不那么剧烈，手脚也软了下来...
憔悴的脸上无一丝血色，眼球表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段菲看着自己的儿子：“我说！我说！别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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