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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会醉(一)
南方的小镇阴雨的冬天没有北方冷,你的耳机里到底听的是什么,有没有我熟悉的歌。
By《昭君日记》
说来也巧,我正想躲避林辰时,校报里临时接到一项配合学校电视台下到山里的任务,同一天去开会的城里娇生惯养的女生一听说要把自己空闲的周末浪费到山区去住两天就心凉了,再细打听山里环境恶劣就连厕所都还是落后的两块木板架成的厕所,毫不犹豫果断拒绝。
我看着当初面试我们的那位老师的脸拉下来赶紧第一时间当了接盘侠,学校里新进发生的这一系列与林辰有关的事真的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他狂热的追逐真的让我心力交瘁,我正面迎接不了,只能采取躲避的这种方法,也许距离会让他冷静下来,重现直面我们之间的关系。
老师见我一个新人敢承担这样的任务开心又担忧,她当即就将我喊到办公室,细致地跟我讲述下乡时写报道时应该注意的种种问题。
“最要紧的是多记录,回来再整理。”老师是个江南女子,言语温软,说起话来都带着江南水乡的柔软,似清风拂过。
我回到寝室就开始着手准备,第二天就是周末,北方的冬天比南方来的更早一些,穿一件单衣早已觉察出凉意,我特意多带了一件毛衣外套。
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我爬起来就往集合的地方赶,一辆写着“莫城大学”的白色大巴停在那,我走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后,就插上耳机,任凭思绪飞扬。
歌单里50多首歌循环到一半时,就听到汽车发动机响起的声音,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打算再补个觉。
刚闭上眼睛,“王昭君,你身边没人吧。”这熟悉的声音让我错以为是在梦里,睁开眼一看,就是李沛,他背着一个大的黑色背包,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跟去奔丧似。
“没。”
我满心欢喜地将耳机拔下来,身体往窗口位置靠,他就在我身旁坐下,一坐车,他就从外头将安全带的粗袋子抽出来,找准位置卡好后,也从衣服里掏出耳机来。
耳机刚插上,一首歌的时间,他就头靠身后靠垫,沉沉睡去,我再三确定他已睡着后,眼睛早已无心看外头风景,全部注意力都挪移到他手机屏幕里,想去看一下他爱听的歌单,他喜欢的歌曲。
他就算熟睡状态,右手死攥着手机,手掌将整个屏幕完全遮挡住,我的好奇心完全落空,无精打采看外边风景时,肩膀上有一股力量渐渐向我逼近,刘沛的脑袋瓜向我这边挪移归来,速度很缓慢,我静静地等待着就像端着碗等待主人施舍的乞丐,眼巴巴举着空碗,等待好心人能给我一点。
可上天无眼,他的头向我倾斜时,在靠近我的区域里,似感应到什么禁区般,骤然停住。
我真的内心崩溃万分,刚才燃烧起的那一丁点小欢喜的火苗一秒灭掉,闭着眼,心如死灰时,身体也不自觉往外靠,就这样,刘沛的额头刚好触碰到我的肩膀,他头发挠得我鼻子有点痒痒,可我心里盛满欢喜,他的身上还是一股淡淡洗衣粉的清香,他大概昨晚熬夜,黑眼圈积了瓶底厚,他的头发早已不似高中时,总有顽皮微翘的发尾,常年戴着一顶棒球帽让他每根头发都很熨帖平整,就像一个怪听话的孩子。
车子到站时,我生怕被发现,偏过去的额头早已调转回方向,他还睡得很沉,这么多年,他还是在哪儿都能睡着。
我轻轻拍了他肩膀,他睡眼惺忪,手指头揉揉眼睛,向玻璃凑近前,我身体没了退路,他身体压住我手臂,呼出来的湿热气息都扑在我脸上,我在思考要不要推开他时,他脸贴在窗户玻璃上,雾气很重,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外边风景时。
回转身,瞅了我一眼,才意识到自己身旁坐着的人不是自己的团队小伙伴,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礼。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没事。”
尴尬的气氛肆意弥漫,不过很快在下车后,我们被电视台台长分配到不同的岗位上去,刚才这一场小风波很快就似秋雾,缥缈虚无,太阳一出来就全部散尽。
我这才搞清楚我们所行目的,原来我们现在来的地方是我们学校资助的一所乡村中学,今年是我们学校资助这所学校的第十个年头。
十年弹指一瞬间,没留下任何资料,新校长在一上任后就意识到原先校长的失职,马上就给新闻中心下达最高指示。
学校里都是十几岁的初中生,他们穿着小棉袄,女生在玩跳绳游戏,这个游戏规则是两个人拉着绳子在使劲甩啊甩,甩成一个圆圈形状,外头不断有女孩子同跳入这个圈子里,一旦有人被绳索绊住,那么原来甩绳索的一个人就可以找到接替自己的人,自己可以到这个圈子里玩。这是一个充分考验灵活度和柔韧性的游戏。
男生们则有气无力地靠着墙壁在晒太阳,冬天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没有任何温度,还未入冬,他们不少人脸上已皲裂,他们看着我们这些从外面来衣着光鲜的大人,眼里充满戒备和警惕,身体也惯性般往后移。
李沛一下车来到这儿,就像寻找到自己的主战场般,拿起摄像头喀喀喀拍起照片来,他动作敏捷,每瞅准一个对方就聚焦一下,照片卡卡成像,他乐此不疲。我闲来无事就凑到孩子堆里,想去找他们说说话,我问一句,他们怯生生地说着蹩脚普通话来回答。
他们带着怯意在看着这些远方而来的人,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些陌生来客会带给他们什么,他们无计可施,也毫无办法。
这个中学校园不大,一个小草坪,几件教室,厕所是在山坡的几块草地后,一间草房子下,两三块木板架着。
巡视一圈后,我们就去校长办公室,校长是个头顶只有两三根头发在飘摇的男人,愁容满面,见我们进来,他脸上挤起一个笑容,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台长走上前,两人寒暄几句后,进入正题,此次捐赠活动是在不同的家庭里,这些家庭散落在整个山坡上,一如星星散落苍穹。
一辆面包车载着我们在山丘里七转八转,转过好几个山坡,晃得我头晕眼花时,车子熄火了。
第一站目的地到了,是一户平顶房,房间里走出来一个耄耋老人,老人弓着腰,简单说明来意,他们就让我们进去了。
一床花棉被上有好几个洞,逼仄的房间里只有一台老式电视,床上还有一个躺着的老人,老人早已神志不清,说起话来口齿不清楚。
我们将捐赠的钱交到老人手里时,老人眼睛里有泪光,一个劲道“感谢”,刘沛就像个抓手,迅速捕捉到这些画面。
我们马不停蹄跟着去了好几个地方,幸福的家庭大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不相同。
感受到每个家庭各不相同的境遇后,我们心里似灌铅般,来时对一切的新奇早已被一种对苦难的怜悯取代。
回程途中,车子里低气压。
李沛坐在我旁边,来时他很亢奋地跟我说他要拍好多精彩照片,他说话时,我总有一秒的恍惚感,好似又回到中学时代,他在面对数学题时游刃有余的模样。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深信不疑。
与熟人在一起,时间也好似回到过去,变得温柔可亲起来。
回程途中,他拿出相机来,像将军巡视自己的军队般,一张张翻过来又看过去,眉心紧凑,双目黯淡,明明收获颇丰,倒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
整整两小时里,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北国风光,秋日田野上一马平川,不知道名字的树笔直挺立,树梢一律笔直向上伸展。
好似在闭眼间,外面的天就黑了下去,夜幕中,我们这辆车穿梭在去往城中的宾馆,这是我们的住处。
去了十个人,开了五间房,两人睡一间双人房,晚饭吃的是当地的特色菜,粉条炖蘑菇,地三鲜,炒冷面,棒子面。
一桌子的菜上齐后,桌子前摆满了酒,台长是个惯于活络气氛的人,他端起酒杯,先喝了一杯,我们也跟着举起酒杯。
玻璃杯碰撞,溅出不少酒花,攀爬在杯沿,顺滑而下,几杯下来,白天的烦心事早已被冲淡掉大半。
推杯换盏间,桌面上早已杯盘狼藉,这是我人生之中第一次喝啤酒,冰凉的啤酒让我的味蕾忽略掉其中的涩和麻。
初尝酒的味的我就跟初次吃到糖果的小孩子,满心欢喜的去更多的体味的味儿。
也不知喝了几杯就上脸了,面色发胀,脑袋也晕乎乎,眼睛完全找不到焦点,我面前的世界都摇摇晃晃,杯子都生了腿,面前的人的变了形。
双手趴在桌子上,脑袋也挂上去,周围人的话语听不太清,我的世界失了声。身子软踏踏,像被别人施加魔法,完全使不上力。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有个遥远的声音在向我呼喊着“你醉了,我背你回去。”那声音很熟悉,我睁开眼,想看清楚来人面目,目光涣散,聚拢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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