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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中毒对肇和钧来说就是大事了。明霓收起笑意，点点头，跟着徐烈走进药品室。

药品室有五间。最里间摆放着重要管制药品和一张治疗床。明霓进去之后一看，除了肇和钧、小船长、徐烈、安德鲁，还有三个欧洲男人。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几乎将里间挤得满满当当，围着治疗床上的女人。

徐烈简明地说道：“安娜是法籍，猫眼石是法国警察。这里现在有西班牙警察和法国警察。”公海上出现刑事案件，按船籍所在国法律和当事人所在国法律来走程序。

铁红色卷发女人平躺着，眼皮松松地耷拉着，头朝向一侧，已经切开喉管上了呼吸机，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基本失去了生机。心跳读数维持到了最低状态，报警边缘，且越来越趋缓。

明霓迅速为自己消毒时，小船长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膀，对肇和钧示意，两人前后脚离开。

一时半会出不了结果，干等着无意义。

明霓倒是知道小船长的态度，他认为游轮原本就是完整浓缩的小社会，用他的话讲“一整个海洋生态圈”都在这里。所以他不特别在意要来总会来的事，“生态法则”在这里同样生效。何塞从不去刻意“破坏生态平衡”。

明霓用戴着手套的手，翻看病人眼部。病人内外肌瘫痪，复视，瞳孔散大，眼睑下垂。用灯光照射口腔咽部，潮红，也出现肌肉瘫痪。头部明显倾向于一侧。“克里斯医生有诊断吗？”

安德鲁说，“判断食物或是别的什么中毒，神经类毒素，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毒，也没有办法。”

克里斯医生是全科医生，这也表示，他在很多细分专业领域是无法精确诊断的。明霓过去专攻细胞细菌作用机制，对毒理有不少心得。

记得过去美国有本十分畅销的书，黛博拉·布鲁姆写的《罪犯手册：谋杀和纽约爵士乐时代法医学的诞生》。黛本人亦是个毒药爱好者，钟爱有害化学试剂。在她那个年代，美国的头号杀人毒药是乙二醇，因为味甜，很容易加入食物不被怀疑，常被投入咖啡中。乙二醇是防冻剂，汽车大时代唾手可得的化学品，购买起来谁也不会怀疑动机。

但乙二醇致死需量较大，介电常数比普通水低一半，通过不了现代安检仪器。现在超市防冻液都刻意加入苦味素，避免误服了。无机盐倒是易得。克亚硝酸盐就够致死，且很容易与盐混淆。其导致的高钠血症，不良反应主要是细胞收缩引起大脑损伤。其实不考虑口感的话，国内烂大街的杀虫剂、毒鼠强、农药都是便宜易得的。

但这里是公海上。

明霓沉吟一会儿，问道：“之前是否有呕吐？”

“比较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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