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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苏眉衣饰妆容都无可挑剔，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时尚达人，当然也是个美人。她款款走过来，已令周围蓬荜生辉……不少眼光都聚焦过来。

在得到他的许可后，她礼貌地坐下。红唇轻启，问的却是：“您是不是很看不上我这种人？”

陈致行风度极佳地说道：“没有。我不评判，也没资格评判。”

冷苏眉抬抬眉，似乎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陈致行道：“谁也不比谁高尚，进化法则就这样。昨天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抱歉。”

冷苏眉摇头，真切地说：“不不，很感谢。真的。真的感谢。我想了好久……如果，如果早点有人跟我上那样一课，就好了。我的认识能力和阅历，以及朋友圈子，实在看不了那么深，那么远。如果我早一点懂得……”

陈致行温和地道：“不必妄自菲薄，你比许多同龄人已经好很多了。话说回来，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见识未必如你。”

可见识需与欲望匹配才行。冷苏眉浮起一个笑意：“不，我不是客套，是真诚地感谢您。可惜我运气不好，没有能早点遇到您。其实有两次我坐台下听您的讲座，一直想鼓足勇气，前去跟您交流几句的，但是怕自己张口就露怯……”

陈致行依旧温和地笑：“认识一个人看似容易，天时地利人和什么都要讲的。我们现在坐在一起，也算是认识了。”

“您不知道，我已经走得太远，来不及了……深海里前有鲨鱼后有暗礁，原地打转会被漩涡卷进去……”

冷苏眉的笑容仿佛愈加美艳动人。她渐渐收起那种近乎本能的笑，低声说道：“总之很高兴，很荣幸，认识了您。”

说罢冲着准备离开的女伴们招手，重新拾起笑容，几步跟了上去。

陈致行餐后独自小坐了片刻。

类似的话，前妻好像也讲过。有一次她醉了，抱着他一直哭，“……我现在在深海里面，一点方向都找不到，怎么办？太远了，根本游不出去……哥哥，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答应要照顾好我们两家的……”

每次喝醉，她都会叫哥哥。然而陈致行知道她没有兄长，也许有个表兄也说不定，或者什么旧日恋人，他不知道。谁知道呢？她不跟任何亲戚来往，包括她口中的什么哥哥。她人际关系一清二白，仿佛遗世而独立，唯一一位定居澳洲的伯伯，好几年时间，也不过来看过她两三次。她还有个母亲，然而她们电话都不会打一通。

陈致行承认，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也许开始以为是了解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越来越不了解。他尝试过好多次，可她将自己用所有能买到的奢侈品重重包裹起来，拒绝任何人去了解她，去撕开她，甚至接近她。包括心理医生，也包括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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