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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头焦急又忐忑,还慌得很,赵三郎如果等不到她,会生气,会讨厌她?应该不会再对她说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话了吧。
会不会再不理她?
再不见她?
想到可能惹赵三郎生气,而再也见不到他,刘贞突然觉得心越来越慌,手抖得连筷子都跟着抖起来。
然后过些年,赵三郎会不会忘了她,认不得她了呢?刘贞蓦地想起第一次见到赵休,她和妈妈跪在大殿上,可笑地唱念做打,要把罪名赖在赵三郎头上。他黑着脸吓唬她们,好似一头小老虎。第二天还找她聊天,教她什么是男女情爱。那时候赵三郎嗓音还没变好,一脸稚气,偏偏做个老成郎君样子,现在想来分外可爱。
“贞娘?”李三娘在她耳边询问道:“你怎的了?是不是生病了?”然后站起来,忐忑道:“我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才没顾到你的。不是故意的。你怎样啊?”
刘贞看李三娘这幅担惊受怕的脸,安抚地笑笑:“我没事,可能饿着了。”这个李三娘当初跟她一样都是待嫁的小娘,活泼又天真,此刻变成这样,刘贞心酸得很。
若不是赵三郎……刘贞想,便是知道未来,逃得过屠城,也不必逃不过洪水,恐怕也不会比李三娘的境遇好多少。
也不是,可能那次,在山林里,黑乎乎地一片,她就走丢了。然后因为害怕,还不敢下山,过几年出来,像个女鬼。
刘贞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年头甩掉——可是赵三郎来找她了。
“阿姊,别怕。我在!”
这般想着,刘贞明明肚子咕咕地叫,可是却满腔满肚的富足感。他当时说什么了,好些故事,她现在记不得具体讲了什么,只记得那日黑暗的森林里,出没野兽的声音都被赵三郎的故事给隔开了,只有秋风习习……自那日把手伸给他,什么都不看地跟他走,她便再也没有担惊受怕过。
他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有见识,有主意。任何困难,找他,都不是问题!
这样的一个人,这么的骄傲、这样神气,竟然会跟我说: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度。
刘贞~~刘贞,这是真的么?
可不是真的,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可若是真的,我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我那妹夫,可是天上的星宿,读书的种子,虽是做妾,也是全了六礼,并不委屈!”卫娇娘的大哥真个笑的喜气洋洋,似乎真的为妹子高兴:“咱们小门小户,若真个有这样的郎君来求娶,哪里敢答应?咱高攀不上的!就是做妾,也是多亏了媒人。哎~人的命是天定的,我妹妹是伺候贵人的,做不得穷人妻……”
刘贞瞪大了眼睛,看卫大郎,看着他滔滔不绝地夸奖那个举人老爷,却什么都听不清,只看的到他的嘴一张一合,活似荷塘里钻出水面透气的鱼……
接着,刘贞突然觉得卫家的流水席很苦,很苦……像是黄连水里泡出来的。她含在嘴里的食物,苦的厉害,苦的她快要哭了。
实在太苦了……
“贞娘,这是茱萸,很辣的!”李三娘抓了个水杯给她:“快喝啊,你看你都辣出眼泪了。”
刘贞眼泪迷糊地接过李三娘递来的水杯,仿佛在杯中的水面看到了赵三郎的脸,正笑吟吟地看她。
笑得这么甜作甚!冲谁笑呢?
刘贞一竖脖子,一口干了整杯水,却感觉肚子里涨得厉害,实在吃不下喝不下任何东西了。叮嘱李三娘吃完饭,不要乱跑,直接回家后,刘贞就离了席。
一路踢着尘土走回家,一路恶狠狠地想赵三郎那个薄情郎,不是喜欢过符小娘子吗?
还特特跑来找她,不让她乱说,给符小娘子招黑。那是多喜欢啊!怎地现在又不喜欢了呢?
就算是符小娘子对不起他,可是,可是……刘贞有点编排不下去了,可还是轻轻唾了一口“反正,他没多久就移情,总不是长情的。”
或许,或许,明年,或者下个月,他又喜欢别人了呢?
就如同,如同……吕湛那个混蛋。
他们不是娘子,等他成了亲,也许还会有妾,然后有了儿女,刘贞越算越心疼得厉害:三四个儿女,五六年总能生得出来罢?
只消五六年就是沧海桑田,再过个七八年,哪里还惦记我们这短短半年的情谊?
然后,我也应该嫁人有孩子了。
就算是我与赵三郎再次相遇了,一起吃旋煎羊,一起唱曲听歌,也会被孩子闹着吃不下也唱不了吧。
不是,那个时候,我又怎会和他一起听曲唱歌、吃旋煎羊呢?我有夫君了,我只能偷偷看他一眼,偷偷的一眼……然后远远地离开。
不对!偷偷的也不行,我是有夫君的人,怎可以偷看外男呢?
想到这里,刘贞沮丧地走不动了。
眼泪多的,都看不清家门,刘贞往衣袖里掏帕子,一掏居然还是赵休的那条。
忍了忍,还是用衣袖擦了眼睛。
刚想把帕子收回去,又记起赵三郎说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揣着外男的帕子,引来别人误会呢?”刘贞想,不管如何,总要把帕子还给他,免得他说三道四。
我,我还是去吧。
刘贞看了看日头,跺跺脚,一溜烟往大相国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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