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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蓁坐在紫檀木圆桌边,手里擎箸却无甚胃口。老太太端坐上首,表情冷硬得用膳。楚蓁瞧着那褶皱不平的脸,说不清心里的感受。老太太贵女出身却是给一个茶农女养孩子,儿子的世子之位也被迫挪给他人,是可怜。可元哥哥的亲祖母被逼产子而亡,生下的儿子也体弱,岂非更加可怜?总归,受苦的都是女子。
无论如何,稚子何辜,元哥哥与盈姐姐又何须承担这些呢?小小的孩童,没了父母庇护,亲人们都不待见,在深宅大院之中日子该何其艰难。而且,公公可是在老太太身前长到六岁才去了前院,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母子情谊吗?
可能是自己强人所难了,楚蓁心想。
寂然无声地用过午膳,等一家子人皆坐在正厅喝茶时,二太太林氏挂着满脸的笑问楚蓁:“侄媳妇,将军府里一切都妥当了吗?”楚蓁警惕起来,淡笑道:“多谢婶娘关怀,不过是个三进的小宅子,自是收拾好了。”
“侄媳妇可别不好意思,我听大奶奶说了,成亲那日乱哄哄的,竟是连吃的都忘记给你准备。”林氏由笑转担忧:“你们年岁轻,不晓得下人得好好,可不能如此惫懒。”说完,她看看坐在上首的老太太,笑着问道:“娘,您瞧瞧,蓁姐儿到底刚为人妇,这些内宅里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恐怕也上不了手,不如您疼疼她,赏她几个人带回去,也好帮衬帮衬。”
老太太抬起古井无波的眼,静静看林氏一眼,点点头,便专心低头喝茶了。
樊克之正待出声拒绝,楚蓁暗地里向他使眼色,摇摇头,示意自己心里已有主意。她起身向老太太欢欢喜喜地道谢:“还是老太太疼我们,孙媳正愁着手里缺几个机灵人,您可真是及时雨呢。”说完也朝林氏致谢。
林氏脸上的笑僵住,难道楚蓁不懂赏人的意思?看她这欢喜的样子,不像作假。若真是个如此没脑子的,樊克之能瞧得上她?林氏又跟楚蓁闲聊几句,趁机假装不经意地看樊克之,却见他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未曾放在心上。
大奶奶宁氏心中也大吃一惊,若楚蓁真的心宽则不足为虑,但若是她今日来之前就已想好如何应付,那这世子之位……宁氏暗暗皱皱眉头,前者还好,后者可就麻烦了。
樊盎完全没多想,她只想着娘跟自己说过,楚蓁进门后得看自己这小姑子的脸色,见楚蓁痛痛快快将人收下,便接着道:“将军府里既没什么事儿,二嫂也该请咱们多去玩玩儿,我那日都不曾好好看过,顺道叫上菡妹妹。”说完,忍不住偷笑。
楚蓁与楚菡不睦,熟识的闺秀间多少听到些,且樊盎这种常来常往的,更是一清二楚,她如此提议,不过是为了给楚蓁添堵罢了。
“往后得空,自是会请妹妹过府。”楚蓁淡笑。
樊盎还要再多说,一直默不作声的樊克之将茶杯放下,语气冷淡:“我喜静,不喜欢外人在眼前晃。”明晃晃的打脸,樊盎脸霎时五颜六色,林氏也气得不轻。无奈侯爷、老太太及樊诏皆未开口,她只得生生忍下。
“时候不早了,孙儿还得进宫谢恩,就不久留了。”樊克之利落起身,待侯爷点头后,又微微提高声音,郑重道:“若水居的东西,我爹娘的院子,还请祖父多多照看。”他不说请当家的林氏多照看,更不提老太太,显然是谁都不信任。侯爷樊靖苦笑,“这些年,谁也不曾进过那儿,你放一万个心吧。”
樊克之点点头,看也没看面色晦暗的老太太跟羞愤无比的林氏,等楚蓁行完礼,夫妻两个携手出了瑞福堂。
厅里的樊诏脸上皆是忧色:“爹别生气,元哥儿一向如此,别为他伤了您的身子。只是……”他犹豫了一会儿,叹气:“都已经成家,还这么生分,可见没把咱们当亲人,长此以往,跟明仁、明义怕也没几分兄弟情。”樊诏话虽痛心,眼神里半分担忧也无,他倒巴不得樊克之离了侯府,最好把爵位留下再走。
侯爷听了,望望不发一言的发妻,见她跟没听到似的,便什么也没说,抬脚去了前院。
老太太说累了,打发二房几人出来。大爷、三爷夫妇与樊盎各回房,林氏一直跟在樊诏身边抱怨:“那小子越来越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出身,眼下身子废了,若不是盈丫头苦求,圣上哪会将世子之位给他!可怜了我的逊哥儿!”
樊诏也有些气闷,不耐烦道:“无知妇人!圣上和娘娘也是你能轻易揣测的?不要命了你?”见林氏安静下来,脸色惴惴,他懊悔口气颇重,不自在地放低身段安抚:“即便他是世子又怎样?有的是法子让他做不成侯爷!”林氏这才放下心,高高兴兴回了院子。
樊诏转头看向瑞福堂正院:母亲,即便您再怎么不想,我与樊克之必不能共存!
昭和帝上午忙于政事,午后才有空闲接见亲贵。紫宸殿的大太监石安亲自将楚蓁夫妻迎至偏殿中,笑眯眯道:“将军与夫人且在此处稍待片刻,圣上这会儿正跟太子说话呢,奴才进去禀告一声。”
楚蓁恭恭敬敬回礼,樊克之躬身作揖,夫妻俩皆十分有礼。樊克之从怀中掏出个白玉小瓷瓶,温和道:“上回见公公起身时有些不便,想是前些年的膝伤未好全。这是我一个朋友自制的秘药,公公夜晚热水泡脚后涂在膝上,想必可以缓解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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