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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见英心里对子正没芥蒂，钟文端是不信的。

现在，大概是……压不住了？

压不住也得压着。

钟文端笑道：“兄弟，我什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见英看了钟文端许久，神色寡淡，摸不出情绪。半晌后，见英慢条斯理地一揖，道：“弟子失礼，望师叔见谅。”

“我与你师父不是师兄弟，你也不必叫我师叔，唤我道名子正便可。”钟文端轻笑，“意玄宗剑修，没这么繁盛。”

“是。”见英轻声道，“子正长老。”

“叫我别带长老，我还年轻。”钟文端坚持道。

“子正长老，礼不可逾。”

礼不可逾，所以不能叫师叔，更不能叫子正。

被自己的意思堵回来，钟文端陷入了沉默。半晌，他悄悄瞄见英一眼，低声问：“我问你个事行吗？”

“长老请讲。”

“我想把你当兄弟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当叔呢？”

“……”

等了许久没得到回答，钟文端停了扯淡，转而问：“你困吗？”

“弟子不困。”见英简短答。

“那走？”钟文端召出降邪翻身而上，冲见英笑道，“去水欢门，算算这笔账。”

见英却滞了一刻，看着钟文端，眼里意味不明。

鹤羽三翎冠，一身广袖轻衣。衣冠雪白得容不下一丝尘垢，连沉暗的夜色都掩不住一分光华。那人踏着一柄锋刃通黑的剑，藏着不可当的锐利。

一人一剑，可击碎天地间最坚硬的事物。

敌人、困境，还有人心。

见英一时有些恍惚，眼前这个笑着冲他招手的子正同许多年前冷漠地从他面前走过的子正重合在一起。子正从过去到今日，都不曾正眼看他一眼。

恪礼束己，慎言谨行。见英约束了自己许多年，可到今日，他不得不承认，对子正他做不到这八个字——甚至在师弟身亡等一个真相之时，他都无法把精力转移到这件事上。

对子正能避则避，可少言绝不多言一字。

不过是不想自己失态。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牵挂，见英对此嗤之以鼻，却束手无策。执念积累久了如同噩梦一般，一年年加重。他只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勿随意而为。

可倘若子正从头至尾拒人千里，倘若子正能收一个天纵之资的弟子。

或许他能把这生了根的执念一点点挖掉。可子正都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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