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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骏跟着钟文端,不时应一两个字。
钟文端嘴里在和薛如骏说话,眼却盯着红透了的枫树,从叶子扫到树底。
想必是在豹头崖日日夜夜与石相对眠,看枫叶都面目清秀。
突然,低低的哭声传进钟文端耳里。
走出十数步,钟文端瞧见一树底,站着一妇人,布衣麻裙,体态苍老,面目含悲,脚侧跪着一麻衣小子,不过七八岁年纪,小狗似的呜呜哭。
再走近些,能瞧见搁在树底的半张破草席,上面躺着一少女。
衣裙干净,发丝齐整,只是面无血色,指甲发灰,不知死了多久。
男孩子哭倒在地,那妇人却扯他要他走。
“娘,我不走!”
“走吧。”
“我们走了,姐她是不是回不来了……”
男童哭哭啼啼地扯着妇人问她。
这一问,那妇人眼一下红了,似是闷了许久的泪,此刻一齐流出来。可妇人举止不见悲弱,连泪都不抹,手上发狠,拧着男童的胳膊,那孩子不听便将人拖在地上,强拉着走了。
孩子的哭声一下响了,一声声“姐”喊得嘶哑,却越来越远。
风刮得枫叶又簌簌落下许多,盖在少女脸颊上。
钟文端自看见少女那刻便哑下口,远远停下来。此时四下一片又只剩他与薛如骏两个活人,他才继续向前走。
走出几步,钟文端转过脸,脸上带笑,道:“人总会死的,对死亡,我们能改变的事寥寥无几。”
所以不必停留,因为无用。
薛如骏垂下眼,似笑非笑,含了一丝极隐晦的嘲讽:“是。”
难以改变的,又何止死亡。
钟文端不知薛如骏所想,薛如骏也不清楚钟文端所思,两人间又复一片沉寂,踩着落叶沙沙地向前走。
这一片红叶林成漏斗状,渐行渐窄,渐行林叶渐疏,最后显出一条平整的道,两边是青瓦白墙,间或走过几人。
钟文端出了枫叶林,沿着路走,走出将近一里,路侧、人群才慢慢显出红叶镇的凡俗风情来。
茶馆、酒肆、小贩,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地招徕过路客。
酒气、脂粉气、甜香气沿着一条路次第入鼻,呵骂声、讲价声、嬉闹声沸沸腾腾地窜进耳朵里。红叶镇不大,可近秦家族府,是个繁而乐的地方。
钟文端流连在小摊上,像上小学每日放学时那样。
薛如骏跟在钟文端身侧,走走停停,被迫流连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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