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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行

钟文端继续向前走，薛如骏一如往日, 差下半步之距随在他身侧。

心有所感, 钟文端偏过头，道：“不必走在我身后, 走在我身旁即可。”

“嗯。”薛如骏下一步多踏出些许，走在了钟文端一旁，消去了这一点距离。

薛如骏神色如常, 钟文端却端详他半晌，慢吞吞问：“你现在……走在我身前，应当也问题不大吧？”

走在人身后有时表征主从，有时却可以给人一点微弱的控制感——前面的人总是将后背对着后面的人的。

他与薛如骏，关系无端进了一步, 信任也应自然而然地多出一点。

薛如骏脚步一顿，侧过脸望着他应答：“师父要求，我自然都会做。”

要求？

薛如骏明知他不是在下要求，但薛如骏只要不猝不及防地明确拒绝, 怎么应答都关系不大。钟文端点头，除睡觉时刻从未消停过的心思须臾又发散到沂中长梦镇那座金光闪闪的寺庙上，立时无木无火地燃起兴致, 几乎兴冲冲道：

“行。去广徒寺逛逛？”

要去广徒寺, 钟文端当然不是为了结善缘, 烧香拜佛——这等宗教行为他在现代不会做，在古代也不会做。

因为他在现代不关心如何助力寺庙相关工作人员的薪资发放，在修真界不关心如何为金光锃亮的广徒寺本寺添砖加瓦。

他是一名冷酷、意志坚强的党/员。

党/员不想上香, 但想参悟纯金大佛的宗教艺术与人文美学意义。

钟文端越走越快，“噔噔噔”窜到广徒寺门口。

寺外排队的“信徒”比钟文端与广徒寺人海初见时少了些，钟文端想大抵是被高昂的香火要价劝退了。

钟文端不御剑用脚走路，薛如骏也随他如此。钟文端耐不住性子快步走过来，他却在后慢条斯理地向前，直到钟文端已踌躇张望了许久，他才停在钟文端身边。

“我去探探情况。”钟文端压低声音，好像在与薛如骏商讨什么隐秘。

说完，钟文端挺直脊梁，作出老派正人君子的仪态，手脚相错齐整，规矩到指甲盖。

一步，两步，三步——

临门一脚还未曾迈出，寺门前先他迈出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金僧袍，不知用的何等料子，在暮色下晶晶亮。

钟文端被闪得眯起眼，听见那小和尚彬彬有礼道：“施主可有佛帖？”

佛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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