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br>

他杀了数不尽的人，数不尽的鬼，将上魔界之主复央从奈河源头放出，又踩着魔界之主复央的尸骨登顶，上魔界将奉他为主——

但他站在高处，依旧只身一人，连俯首称臣者都无。

顺他者，逆他者，皆三魂七魄俱碎，轮回尽断。

他该死，罪该万死。

这话他听了上百年，到最后活下来的却还是他。想杀他的，都死在了他前面。

子正与他曾一战，最后自裁于他眼前。

他此一生，过得无趣。

他杀了数不尽的人，一条路孤身走到尽头，回头张望时却什么都看不见，心中欲求俱无——从前他仅仅想活下去，后来活得久了，便彻底无所求了。

在空荡荡的天魔殿中，他杀了自己。

他是他此生杀的最后一人。

但何其滑稽——好人不长久，坏人命千年。他兜兜转转，又从梦魇中走出，回到少年时。

他是只存他一人的上魔界之主。

……不，那些事还没发生……现在尚未发生。

子正变了，他走的路变了，他所望见的前路不再如从前一般不见一丝光亮，他开始有所期盼。

当所有事又将发生一遍时，令人无力反抗的有时不是失控感，而是“一切将如此”的掌控感，掌控感将会前路将发生的诸事纤毫毕露地勾勒清晰。

譬如罪恶。

所幸所有事都变了。前路于他未必已成定数。

有子正这个变数，他可以重新作出选择。

……可他有什么选择，将旧路再走一遍？

即使日后的事一件都不会再发生，即使死在他手中的人将不再重蹈死路……但他还是他，他没变。他是薛如骏——

罪孽之种。

繁重漫长的回忆让薛如骏越发恍惚，心中慢慢升腾起熟悉的暴戾。

他攥紧了手，有些发抖，近乎无力地阖上了眼。

子正子正子正子正子正……

他不想管子正为何会成为变数，他只知子正是他溺水时唯一能捉住的浮木。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