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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族之主聚作一起商议，钟文端远远站着四处眺望。

他对决策不感兴趣，况且十有八/九又要再各自分队前行。钟文端以自己的浅薄、片面之见，认为这是个极蠢的做法，但在那些门主族长的角度上来看，只能如此行事。

果然，再分，各自前行。

钟文端对方向已经晕头转脑，不知在向哪个方向走，只知道跟着意玄宗走了岔河口最左边一条。

此次分队，同行的仅有意玄宗本宗弟子及半数卫家后辈。

减过半的浩浩荡荡队伍砍半后又砍了临初半，前后左右不过百余人，钟文端看了一圈，比量出同行同门人数大概与他从前听的专家讲座场内人数不分上下。

从此岔口到靠近幽荧界门的奈河整段皆风平浪静，运行无错。

可走过此岔口，稍稍发生了一点儿变化。

钟文端低下头，奈河波荡的水离他靴子不足三寸，似乎随时要溅到他靴面上来。

奈河不该有动。鬼界无风，奈河亦不该有浪。

金属态的奈河水波荡起来比起寻常清水奇异许多，看不见细微的波纹，波浪、震荡仿佛浑然一体，似承万钧之重。

于是钟文端停了停，躬下身，贴近了那似乎随时要溢出河道的奈河水。

可他不是为了看水——

一条细细的黑蛇从奈河水与河畔交接处掠出，如一道黑电，不过须臾便消失在人眼中，快到几乎确定不了是否确有其蛇，更确定不了此蛇从何而出。

那迅疾掠过的黑蛇，走在钟文端前面的修士一无所察。

钟文端没去捉，只在脑海中留下了被放到极缓极慢的影像——黑鳞，窄身，若非出现在鬼界几乎毫无特点。

钟文端顿了下来，薛如骏也同他一起停了下来。

钟文端直起身，想了想，问：“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一条蛇？”

以薛如骏的修为和神识敏感度，基本不可能察觉得到这条蛇，但钟文端还是问了，出于习惯。他瞧见什么别人没瞧见的事，也只能与薛如骏说说。

但出乎意料，钟文端看见薛如骏冲他点了一下头。

钟文端又问，既在问薛如骏也在问自己：“你确定？”

鬼界遇见的事大致都在子正所知范围之外，谨慎起见，这事应当告知元东。毕竟在他极有限的了解中，鬼界除去外来人，不该有活物。元东、元平与他说论时也从未提及鬼界会出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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