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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钟文端后来也没给薛如骏找好朋友。
因为他没找到薛如骏。
章华秘境坍缩到极致。其中风暴狂乱,可致出窍修士尸骨无存。
钟文端恍惚觉得自己已碎成了挂在骨架上的肉片儿。
千里之境,此刻已凝缩作举目可尽观的弹丸之地。
钟文端在此处看不见尸骨,更看不见活人,连绵满目的废垣也灰飞烟灭,只有一扇极高大、似以白玉铸造的门,在晦暗污浊的海水中发出润泽的光,其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奇形异状、经文似的小字。
若往常,钟文端一定会以为自己推开门说不准能在修真界发现亚特兰蒂斯文明。
但他太累了,思维近乎停滞,只很傻地想——
薛如骏在门那边吗?
他伸出手,推在门上。
门极冷,比冰还冷,寒意从头顶直通脚底。
他推在门上的手似乎一瞬便凝结住了。
钟文端不记得他是否推开过那扇门。
因为他已不记得下一刻他看见了什么。
赭红色的山岩,淌过一条水银般的河。他似乎从河面上走过,像踏过一面蜿蜒曲折的镜子。他低下头,看见脚下众魔呼啸,万鬼哭嚎,戈交鼓振。
千军万马过境,尘灰高扬,他鼻间都是尘土与血的味道。
钟文端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眉目深秀,风清月明。瞳仁极黑,眼梢微地下弯,不笑不语与人直视时显出一种锋锐的威慑,笑时却又如山花荼蘼般动人心魄——
哪怕全然虚假,不过习惯。
那个熟悉的人站在高地,手无寸铁,衣襟却沾满了血。
他披了一件黑氅,血浸透出一种深红的色泽,仿佛坠有千钧重。
钟文端熟悉那张脸,却不熟悉那副神态。
冷而阴鸷,鹰隼一般锐利。他盯着他脚下的道修、魔修,像浸在血中的野兽盯着一群受人蓄养的牲畜。
钟文端不由心悸。
那人除了面目,与薛如骏无一相像。
可那人生了一张薛如骏的面容,若不是薛如骏,又能是谁?
但若那人是薛如骏,薛如骏如何变成了那副模样?
钟文端不知道,也想不出答案,直至他在意玄宗中醒来,依然不知答案,而他再回忆时只剩下了零零碎碎的几副梦境一瞥般的情景。
从何入,从何出,如何行走,俱不可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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