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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会听复央说一个字,战至身亡,战至意玄宗举宗无人。或许为了保其他人一线生机,当机立断,自戮宗门前。
无论进退,子正永不会逃。
而他如今也已经做不出掉头跑路的事。眼见意玄宗举宗同门死去,而他天涯海角地去找薛如骏来完成他来修真界的任务,像是过去十六年他为宗门无忧付出的心血,同辈长老付出的代价,后辈弟子付出的性命一刹那统统归零。
钟文端想他确乎不是一个能坚持太久的人。
从前来修真界时,他分明下好了决心天上地下除了薛如骏此人,其余人事统统置之不理,但到现在,他又做不出这样一件事了。
那他选后者吧。
十六年了,他很累。
累到不想再为谁提剑流许多许多血。
自刎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但钟文端以为这应当是他要做的、做过的事中最对得起子正的一件事了。
从前子正的光辉形象在他手中败得干干净净,在这最后一件事上,他会尽力让子正显得体面一点。
钟文端托起见英的脸,他脸很冷。
见英半阖眼,慢慢偏过头去,即使如此也未与他对视。
钟文端垂下手,平淡道:“你得了一条命。但你记住,你这条命不是我拿命给你换来的,是你我与魔邪妥协苟存下来的。”
他始终望着见英,但声音却可让在场每位修士听见。
这话是与所有活下去的修士说的。
见英心头猛地一颤,但他最终一动未动。
钟文端想了想,收了灵力,俯身贴在见英耳边道:“交代给你一件事。我死了以后,倘若你以后有见到薛如骏的一日,帮我告诉他,我找了他许多年……
“我没放弃他。”
见英嗓子不知缘故地嘶哑了,干涩得几乎发音模糊。但他未说太多话,所以也未影响钟文端理解:“不负真人所嘱。”
钟文端拍拍他脑袋,笑道:“好。”
“那……”钟文端望了一眼天际,已到了黄昏时辰,只是天色晦暗看不出时分,“就到这里了。”
这段奇异之旅,就到这里了。
还……真他妈让人不爽。
来的时候不爽,走的时候也是。
热血少年漫的情节一个都没发生在他身上。
钟文端提起降邪——
心衡民疾,破祟降邪。
无往不破的剑,到最后却要指向自己。
衡疾是,降邪也是。
沉而无光的剑铮铮作鸣,似乎极度不安。
冰冷的剑刃触及颈项,却未曾如常一般凝出冰霜,仿佛是降邪的哀求。
众人终于难以置信地惊呼起来。
钟文端充耳不闻,仅对复央道:“附赠条件,告诉我,为何你要我死?”
复央稍稍起身,慢条斯理道:“本尊见了一人,他很有趣。他该死,所以你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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