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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恨,恐惧,不甘,悲恸。
黑暗早已不为他痛苦之源,因他已全然置身于黑暗之中。
直到今日,钟文端将许多久违于他的情绪重又带回他心头,可即使重又开始厌憎惧悲,他所求者,依旧寥寥无几。
除了钟文端,他寻不出别事,可以甘愿为之。
薛如骏未答,钟文端稍感不满:“你听了吗?别说我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你什么都没听进去,或者即使你没听进去,现在装一装给我点反应也行啊。”
“我记住了。”薛如骏于是如此答。
钟文端哼哼唧唧:“我信你。”
这次钟文端疲倦得比前两次都快,好像此前他尚能谈东谈西,很有精神地做许多事,说许多话,但此次好像只过了几刻钟,钟文端便开始困倦起来。
或许与他将死这件事有关,钟文端在睡过去前想。
再醒来时,四周安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可钟文端张了张嘴,气流从胸腔冲进喉咙,他摸上自己喉结,他清晰地能感到喉口震动——但却无声。
于是他又拍了拍手。
依旧,无声。
薛如骏,我听不见了。
钟文端如是说,但他听不见,所以他既不知他是否发出了声音,也不知他出口的声音是否变形扭曲听不出意思。
但大概他说出来了,薛如骏也听懂了。
腰间一紧,钟文端感到后背好像抵上一片胸膛,冷香极浅淡地缭绕在他鼻尖,他转了转头,后脑勺擦过那人的肩膀,有点硌。
他手被牵起来,手心向上,那人一笔一划的在他手心写:“我在。”
钟文端从未想到过有一日他会过上严重残障人的生活,五识的缺失,似能让人极度缺乏安全感。
哪怕他知道身后的人就是薛如骏,钟文端依旧不相信一般,侧身捧起那人的脸,从眉抚摸到鼻梁,到耳垂,到唇角——
可他也没有摸人脸辨识对象的习惯,纵然钟文端摸了一遍,依旧糊里糊涂,只是这么做心安许多而已。
钟文端倚在那人胸口,惆怅地叹了口气。
“你是薛如骏是吧?别骗我。”
那人写:“是。”
钟文端在别人手心写字是很流畅的,但若别人在他手心写字,辨认起来依然是个相当大的困难。一个“是”字,钟文端又琢磨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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