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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年夜三十，他依旧在公司。

有时不单工作，也会看书，会写字。

或者一人发呆。

两年八个月零三天，《巫法遗迹》上市。

钟文端积累了二百三十五天的假日。他与公司做了一个协定，《巫法遗迹》上市，他休假一百四十天。

四个多月。

但一百四十天后的工作现在已提前预定下来，不过钟文端不想去想以后的工作，只想回家睡一觉。

他很累，也不得不这么累。

修真界的二十多年，像只过了一日。回到现代，依旧如此，他回来三年，到现在回想时也像只过了一日。

过去的年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痕迹。

在修真界，钟文端从未有过他已一二百岁的自觉，在现代，钟文端也从未有过他现在已离三十岁不远的自觉。

他升职了，原本与他同一期入公司的有的升职，有的离职。新入公司的年轻员工有很多怕他，因为钟文端很少说话，要求近乎严苛。

开画廊的朋友下个月结婚，女朋友还是在他回现代后谈上的。

三年过得很快，也确乎不长。

但钟文端不知道是否下个三年，到他三十，四十，甚至五十，他依旧如此，从不认为自己年纪一日日渐长，从不认为或许他该做一些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钟文端不知道。

因为他依旧常常想起薛如骏，想起薛如骏的面目、声音、神态，想起薛如骏与他说过的话。他曾害怕他会很快便忘了修真界的经历，但事实上，他很难忘。

或说，他其实已经忘了立虚台的细节模样，忘了他过去熟得不能再熟的剑招——他只是忘不了薛如骏。

可即使忘不了，他和薛如骏，终究离得太远了。

他在这端，薛如骏在那端。他是凡人，薛如骏将长生。

他无能为力。

《巫法遗迹》里，钟文端创了一个人物，朋友给他的素描画像被转成了CG，成了这个人物的模样。

名字原本钟文端提议“中单”，但被否下去了。

《巫法遗迹》在西幻背景，最后名字敲定为“克莱特恩”。弟子服换成了巫师法袍，不再束发，面目在光影交错之中不很清晰——

可因为不清晰，却与薛如骏相像了许多。

有时钟文端望着那张CG，感到仿佛薛如骏也在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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