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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柏站在院中,仰头望着永乐殿的屋顶,不由得又记起那日与雪河绊嘴、她气得上房揭瓦砸人的事来。争吵的原因已经想不起来了,但雪河气呼呼地提起裙子、在瓦片上行走的模样却始终留在记忆中。
张扬,刁蛮,聪明灵巧,却是得理不饶人;作起妖来恨得人牙根痒痒,撒起娇来又惹人怜爱不忍苛责。
每次想起她来,虽然有时确实难缠得让人头疼,同时却又觉得十分俏皮可爱,真实而自然,比起王府里那些温婉端庄、规矩又谨慎的女子来,尤显得鲜明出挑,让人印象深刻。
他突然间就想:若是一切从头来过,而她是个凡人,真的就只是个马匪进献来的普通侍妾,他大概也会只宠爱她一个吧。虽然以她的聪明才智未见得会输给余妙瑾,但以她不服输的性子,在王府中呆得久了也肯定吃亏,那恐怕就是另一个虐身又虐心的悲情故事了。
想到此处,突然就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她是自由的,有师父和兄长们的保护,没有谁能伤害她,也不用深陷于尔虞我诈的后宫争斗之中。就是,也太过自由了些,哪怕自己已是相思成疾,她都仍是躲得远远的不肯露面。
——也挺闹心的。
覃柏原本严肃的脸上竟是浮现一丝苦笑。
“十年了,想必这一去再无归期,竟让人有些舍不得了。”
余妙瑾也望着永乐殿,也不禁感慨道。
“不,一定还会回来的。”
覃柏看了她一眼,眼中仍是含着笑意,语气却无比坚定。
余妙瑾不禁一皱眉:“燕城弹丸之地,难道,王爷是想……”
迁都,没错。
覃柏点头,眼神中已是全然肯定了她的猜测。余妙瑾心里不由一紧:帝都选址事关一国的国运,兹事体大,恐怕要从长计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倒不急于一时。”
覃柏看出她的疑虑,淡淡说了一句,又问道:“王妃是哪里人?”
这话问得余妙瑾一愣。无论赵峥还是覃柏,对自己的身世背景都应该已是摸得十分清楚了,怎么突然这么问?她犹豫了片刻,仍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答道:
“臣妾祖籍濠州。”
“嗯,古钟离国,是个好地方。”
覃柏随口赞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余妙瑾正一头雾水,见侍卫们此时已将大殿贴了封条,覃柏突然叫住一个侍卫:“慕容绝!”
那身材清瘦的少年一愣,停身站住,恭敬地施礼道:“王爷。”
“多备些果脯带着,那东西在南边吃不着。”
“是。”
余妙瑾疑惑道:“我竟不知道,王爷几时爱吃那东西了?”
“雪河喜欢。”
覃柏丢下一句,便转身带着众人直接由大门出了王府,竟是再没有回头。
余妙瑾眉头微蹙:怕不是迁都之事也是跟她有关吧?
但眼下大局未定,也不好说别的,只得先按下不提。
当日,宁王留下世子赵文炽和少量兵马镇守燕城,亲率大军与城外的朵颜三卫汇合,正式举旗起事。朝廷得知赵峥杀掉使者夺取兵权的消息后大为震惊,随即调派各路人马共计五十万余会集河间府以阻止大军南下,又令辽东江阴侯攻击永平加以牵制。
这日大军刚刚驻扎下来,天色渐晚已是掌灯时分。
大军一动起来,军中各种事务不断,人人都各忙各的,只有雪河是个闲人。这会儿赑屃的营帐里也是空荡荡的,他与众将还有赵峥此时正在中军帐商议分兵的事,连晚饭都顾不得吃。
雪河两腿翘在桌案上,怀里抱着一袋果脯,穷极无聊地望着天花板。赑屃给她立了规矩:不能撩妹也不能撩汉——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雪河整个人瘫在椅子里,正望着自己的靴子尖尖发呆,却突然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赑屃挑帘进来,见她这副颓废样子立刻拉下脸来:
“你说你这侍卫当的,当一天班就要休个三五天假,结果当班那天还东串西串地压根儿找不着人。”
“这狗贼侍卫官,竟然告我黑状?喵了个咪的!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先不说那个!”
赑屃一巴掌把她的脚打下来:“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规矩呢?你在家敢这个德性,看阿娘不打断你的狗腿!”
“男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嘛?”
雪河说着,故意夸张地两腿岔开、得意地抖腿。
赑屃怒道,朝她腿上狠抽了一巴掌:“哪个教你的?你去兵营里转转,看看我的兵哪个像你这样?!”
雪河嘴里抽着凉气,立刻把腿缩回去,怨念道:
“噫,还是当女人好。”
赑屃哼了一声:“覃柏最近表现挺好的,你老实呆着消停几天,别给我惹事。”
这时,只见覃柏从外头进来,刚要说话,一眼望见赑屃座位上的慕容绝,就犹豫了一下。
“不妨事,自己人,王爷有话直说便是。”
覃柏这才说道:“你让我自己带兵去跟河间府的五十万朝廷军队对峙,这个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赑屃一笑:“不用担心。那李景龙本是纨绔子弟,寡谋而骄,色厉而馁,此人根本不懂兵法。别看他带着五十万人,必败无疑。你只需坚守不出即可,等我击败了江阴侯,再回来打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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