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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文牍扔在一边，神色寡淡，平静地扬起眉骨。

“继续注意建康的动向，必要时——”

魏尽抱拳应了一声，领命退下，末了忍不住又说：“雍州郡守府的小小姐领着几十台红木箱拜访，说是要向慕家提亲。”

主子难过与否，臣下不足道哉。

但……

魏尽阖上门吁了一声，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白雾。

这个时候有郡主陪在殿下身边，总是错不了的。

……

慕阮阮用罢晚膳，将今日商讨的手稿聊作整理，才肯老老实实地饮下那每日一碗的补药。

浓郁的苦味顺着舌尖一路向下到喉咙，闹得她只想摔碗不干。

但是不行。

若是不喝，她身后这个小间谍一准就报到赵雍那儿去，反是麻烦。

慕阮阮拈起一小块果脯丢在嘴里，又叹了口气。

小间谍少薇眼观鼻鼻观心，提壶换上一盏新的热茶，捧着药碗退下。

木门“嘎吱”一声关上。

下一刻，又被人打开。

慕阮阮头也没抬，换了张新的纸笺，“我誊完这一部分就安置，莫劝了。”

劝得她头疼。

来人却不是唠叨的少艾。xiaoyu

赵雍上前一步，探手一揽，力道有几分大，像是不满足于拥抱的距离，只想把人拆碎了藏在腹中。

低低唤：“阮阮——”

他声音闷闷的。

慕阮阮打了个呵欠，搁下笔，懒洋洋的，“怎么啦？”

赵雍合眼，下巴抵在慕阮阮的肩窝，心绪纷纷扰扰，耳畔却全是她的呼吸声。

末了只沉声：“招蜂引蝶。”

“？”

慕阮阮瞌睡去了大半。

听听这是人话吗，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招蜂引蝶了？

“你今日用了不少醋？”慕阮阮捏了捏鼻梁，把他推开几寸，又主动踮脚凑在他的肩胛处，“怎么这么酸呀。”

赵雍：“没有。”

“一点都没有？”

赵雍不说话。

慕阮阮哦一声，“看在你这么贤惠大度，待日后我迎回三千佳丽，就勉强封你一个正宫娘娘当当。”

赵雍半垂眼，像是被气笑了，“除了我，阮阮还想纳谁？”

慕阮阮抬眼欲说。

赵雍伸指抵住她的唇，低嘘一声。

“谁都不行。”

“你别想。”

不对，情绪不对。

慕阮阮盯着他，咬字清晰，“怎么了？”

赵雍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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