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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事儿多，”张天成一边操作一边斜了他一眼，“这话等熄了灯了再说也不……”

话没说完灯就熄了，苏哲小人得志，“熄灯了，睡觉，谁也不许说话。”

“妈的！”张天成在墙上拍了一巴掌，还真把手机给静音了。

“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步衡翻身坐了起来，一室黑暗，但外面篮球场上的灯还没熄，隐约从窗户照了进来，屋里能大致看清楚影像。

“这还没打完……”

“借不借，一句话。”

张天成偏头看了过来，黑暗中看不到步衡的表情，不过语气有些不容置喙，张天成只犹豫了半秒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谢了。”步衡接过手机直接退出了游戏界面，趿着拖鞋出了寝室，他记得外间洗衣服那台子后面有个生活阳台。

他凭着高考连连失利的头脑，勉强把卓南的电话号码拼凑了起来，电话拨过去后响了挺久，步衡都快以为没人接了，对方接了起来。

“步衡？”卓南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步衡却没来由的心里一跳。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归属地啊，我在那边也没有朋友，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卓南打了个哈欠说，“怎么样，新学校气派吗？”

步衡久久没能说出话来，朋友这个词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或许太过平常，这是我朋友张三儿，这是我朋友李四，然后张三儿和李四也就因此成为了朋友。

可这对于步衡来说就有些难了，从他上火车后只接到过卓南这一个电话就能看出来，他以前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不过是迫于他武力镇压下的强权，而现在他离开了，他们高声欢呼庆祝都还来不急呢，谁他妈还念你是朋友？

偏偏是卓南，那个曾经差点儿因为他丢了条命的人，却说他们是朋友。

“怎么了？”大概是沉默得太久了，卓南有些疑惑，“是不是不顺心呐？”

“还好，”步衡轻咳了一声，又原地蹦了两下，这会儿吹起了风，他短袖短裤水在阳台上冷得发抖，但心里却觉得暖乎乎的，“学校挺大的，比高龙大了起码一倍，门都开了四个。”

“土鳖。”卓南对着电话哈哈大笑。

像是被他的笑感染了，步衡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那证件差不多就这两天下来了，”卓南笑够了说，“你发个地址给我，我给你寄过来吧。”

地址？

步衡哪知道什么地址啊，想了想才说，“一会儿就这个号发短信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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