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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老妈的男朋友们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东奔西走的也辗转了好几个城市，学也没少转，甚至在上来这儿的火车之前，他都还设想过会在这个地方呆多久。

一年？

三年？

甚至半年。

但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定居。

所以老妈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无措。

就像自己一直坚持着做一件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虽然一直没有确切的时限，但也从经验中大致推算出了时限，可就在刚刚，那个时限被人摁下了暂停，甚至是停止，让他突然不知道是该继续把这件事做下去还是停下来。

“开店的事我会再想想的，”老妈说，“你既然不想花老王的钱，那就从我这儿拿，老王说给你挑的专业的是什么设计，说是挺牛的一个专业，出来后都坐大办公室呢，你可得给你老娘长脸啊。”

“啊。”步衡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

新爹收工回来的时候外面星星都冒头了，漆黑一片，看到客厅里坐着看电视的步衡时明显愣了一下，“你这是......逃课了？”

大概老妈把自己以往的经历都跟这位新爹掰扯过了，所以一开口就没句好。

步衡也不介意，眼皮都没抬一下，盯着电视屏幕目不转睛的，“明儿周六，放假了。”

“哦，”新爹应了声，往厨房那边望了一眼，问，“今儿买鱼了？”

“这鼻子可真灵，还腌着呢就闻到味儿了。”老妈带着笑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

“属猫的。”

新爹语气乐呵呵的，步衡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新爹嘴角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笑。

不就吃个鱼吗？至于乐成这样？

正好新爹回了头，跟他的视线撞到了一块儿，步衡特别清楚的看到他嘴角还没收起来的笑瞬间就没了，脸板得正正的。

步衡不瞎，就算瞎也能感觉得出来新爹对他的不友好。

这不友好从最开始那天开着破夏利把他从派出所接出来时步衡就感觉到了，但那个时候还不明显，人前人后的面子功夫也做得足，这会儿私底下，他连面子功夫都不想做了。

“聊聊？”步衡扯了扯嘴角，挺逗的看着这个大了他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新爹愣了一下，似乎挺意外，但步衡没给他意外的时间，率先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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