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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我是谁？（5）

时间：现在 地点：殷阳租屋内

莹莹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跃动着，将拖在地上的影子加倍地拉长。殷阳耷拉着脑袋坐在他的小马扎上，低着头看着自己扭曲瘦长的影子，半天没有说话。

他的两手与脑袋一起耷拉着，一手仍紧握着那个手机，另一手则捏着一张照片。手机，目前已经确定是没什么用了——用朱砂写在上面的号码已经模糊化去，意味着它与巢穴内的联系已然彻底断裂。殷阳不知道在那巢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管怎么努力，他都没法再通过这个手机联系上徐格林了。

至于另一只手上的照片，则是来自于徐格林的母亲。和照片一起浮出水面的，还有一段发生在罗北公寓的往事。殷阳坚信，这段故事指向的就是那个藏在密室游戏之下的真相，然而相关的情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传达到巢穴中去——当然，现在是更传不了了，连通讯都完全断了。

低头看向手里的照片，画面上，两个年纪一般大小的小男孩正肩并肩站在一起，各自伸出一手比出个大大的“V”，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其中一个，脚上穿着的正是他在巢穴内见过的红配绿运动鞋，而另一人脚上，则是一双已经相当破旧的球鞋，侧面的鞋底已经微微有些开了，后跟上写着错拼的“Adidas”。

两人的身后，正是那栋纠缠了他们许久的罗北公寓——殷阳烦躁地舔了舔唇，不甘且愤怒的眼神都快将照片上的公寓给瞪出两个洞来。

不久前与徐母的对话又一次窜进脑海，殷阳深吸口气，身也好、心也好，都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你说十年前？住在公寓里的小孩子？哦，有啊，有个叫韩书黎的，你应该知道吧？他和林林的关系特别好……”

——“什么？韩书黎不算？”

——“哦，这样说的话，是还有一个，不过那孩子去得很早……你问这个做什么？”

——“纯好奇？诶你这孩子真怪，那有什么好好奇的……诶，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就是个倒霉的小孩——那孩子，我记得是……对，姓安，挺乖一孩子，模样也乖巧，就是命不好，老子是个酒鬼，还家暴……当时他们家就住在我们隔壁，每隔几天就会听到他打小孩的声音，可让人心疼了……那孩子后来也是因为这事……诶……”

——“林林？林林当然也认识他啊，他俩还经常一起玩呢。不过自从那次、呃，就他和书黎出事之后，他就不记得那孩子了。我们也就一直没和他说，毕竟这种事我们也不希望他想起来……不，怎么是怕他被吓着，这有什么好吓的，瞧你说的这是……其实主要还是怕他伤心，毕竟那个时候他和那孩子的关系还挺好的。而且，那孩子的事儿吧，说起来，我们家也是有些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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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现在 地点：罗北公寓巢穴·503室

急促的话音落下，空气中恢复成一片寂静，静到徐格林都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沉沉的、重重的。行吧，假如自己面对的一切都是虚假，起码这心跳，听上去够真。

迎着那男孩讥讽的目光，徐格林又一次兴起了想要后退的冲动，却硬是逼着自己站定在原地。他不闪不避地直视着男孩的眼睛，等着男孩的回复——然而他等到的，始终只有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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