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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宋娭光只觉得脖颈上蒙上一层温热的鼻息, 男人忧伤又央求的嗓音绕着她的神魂一点一点钻进脑袋里，搅得她五迷三道失了方向。心里小鹿乱撞, 稍稍一动，纤细的脖子又撞上了一双微凉的唇瓣。

她忙往一侧避了避, 结结巴巴地问道：“好好说话, 你这样干嘛？”

谢廷铨不满她逃走, 又将人抱了回来，重新将脑袋窝在脖颈处, 黏黏糊糊道：“别动，让我歇会儿。”

歇会儿那躺在床上啊，趴她身上做什么。宋娭光伸出手推了推他, 嘟囔一句：“有床你不躺, 干嘛搭我身上。你这人诚心想占便宜是吗？”

“别乱动，就一会儿。”谢廷铨又将她挥舞的拳头收在臂弯里, 双手扣得死死的, 不再让她动弹，“几天没见，殿下想我吗？”

宋娭光跟个小鸡崽一样被圈起来, 方才帮他捶腿，将劲头都使得差不多, 这会儿挣扎起来也绵软软的，扭捏起来竟然有点欲拒还迎的滋味。她不敢再动，感觉浑身都是燥热的，听他这么一问, 脸皮子更是红成炭块，估计往上扔一块五花肉立马能烤成焦黄。

谢廷铨见她调开视线，小脸红通得煞是好看，顾自轻笑一声，随口笃定道：“殿下不说话，那便是承认了。”

她这人脸皮子太薄，动不动就红脸。更没出息的是，一旦红了脸，连理智都跟着烧成灰。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否认的话，撅着嫣红的小嘴，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可左右没土，唯一一块地儿是谢廷铨的臂弯，隐约能看到蓬勃的肌肉，看起来是块风水宝地。

她一猛子扎了进去，头上的紫玉雕云纹玲珑簪直龙通地戳到谢廷铨的下巴，他闷哼一声，低头看了眼，又皱着眉头问：“怎么没戴我送的簪子？”

夜明珠雕刻成了星星的模样，边角打磨得光溜溜，谢廷铨花了好几天的功夫。那颗珠子是托人从西海带回来的，成色光亮都是顶佳的，搁大唐不会有第二颗比它更好。而且那只簪柄也是一点一点敲打出来的，可比裴西平送的那只精细多了。如此尽心尽力，却不见她欢喜。

她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臂弯那传来：“没法戴啊，太招摇了。”

好看是真好看，就是作为一只簪子，过于夸张了些。戴在头上沉颠颠不说，夜里出门跟顶个灯笼似的，能把方圆照得锃亮。打远看又跟飘荡的鬼火一般，能吓死个人。她不是不想戴，是实在不敢戴。

谢廷铨不乐意，狠狠地瞧着她那只簪子，抽出手摘了下来：“这簪子又是谁送的？裴西平？还是旁人？”

宋娭光暗自腹诽，这人撒癔症了吧，但凡她戴只簪子就被问，管得也太宽了。她怏怏不乐，赌气一般说道：“对，我的簪子都是别人送的，你要都掰断呀？”

这话说得可真欠打，谢廷铨倏地凑过去，墨瞳里翻江倒海的情绪直勾勾地望着她，又重复问道：“我再问一遍，不说实话，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宋娭光吓得噤了声，猛地咽了咽口水，开始思量自己的处境。俩人拌嘴吵架不是头一次，可在床上吵架却是头一遭。这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界，十册话本子里有九本半都有在床榻里发生的故事，要有多旖旎就有多旖旎，要有多风骚就有多风骚。她虽然自嘲自己是个寡妇，可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种亏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吃。

她认命地垂下头，不大情愿地开口：“我统共收过两只簪子，一只是裴西平送的，另外一只便是你送的。素珍说裴西平送的那只是烂大街的货色，早就被我埋在妆匣最底下。你送的那只被我锁起来了，太贵重，我怕不小心被人偷了去。”

这样说话多中听，可比方才赌气说出的话好听一万倍。

“把他那只扔掉，或者赏给别人，”谢廷铨伸手又将那只簪子别在她发上，顺便抬了抬她下巴，左右打量了一圈：“你在我眼里是最亮的珠宝，再贵重的夜明珠，在你面前都逊色。你尽管戴，若是实在不喜欢，我再送你便是了。别的暂时不敢应你，送一辈子珠钗，我还是能做到的。”

宋娭光心里的小鹿又在疯狂踢踏，一点都不安分。下巴被他轻轻一握，她连动弹都不敢动，脑子里生出好几出戏码，羞得她连眼睫毛都跟着扑簌抖动不停。整颗心全在那只手上，敏感全部聚拢在他手指尖上，跟从划过的路线慌乱一片，从下巴到脸颊，从脸颊到唇角，微痒的触感让她不可自抑地颤了颤身子。

她这般难受，在谢廷铨眼里，更像是肆意绽放的一朵娇花。她唇上的口脂红的发亮，像是火浣花心，金枝密焰一般流芳到他灵魂深处。他一瞬看得迷，轻轻碰了碰，恪守不住毛躁，低哑着嗓音询问：“你这样，我可以亲吗？......我可以的，对不对？”

宋娭光简直听不清他在问什么，茫然地点了点头，像刀俎上的鱼肉一般，默默闭上了眼。不管了，她连自己心跳这么厉害都管不住，还指望自己能管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火烧火燎，将手指从她唇上拿开，扒拉一下衣领，热气儿从下蜿蜒而上。他捧着她那张俏丽的小脸，趁着她还没闪过神的空挡，直接吻了上去。

唇齿勾缠，呼吸变得急促。她迷迷瞪瞪地感受来自男人攻城略地的搜索，仿佛他的舌尖要将她扣押一般，一点点自由都不给她。

宋娭光深深吸了几口气，鼻翼忽闪忽闪地，勉强能维持一丝清明。可后来连呼吸都快要停了，她试探性动了动，想要抽离出去重获呼吸，却不想那人竟然将她拢得更紧。

谢廷铨心里跟滚油煎一样，一点都不舍得放开。他是个男人，二十五年都没沾过荤腥的老男人，天天跟个和尚一样禁|欲，好不容易发现自己红尘未了，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那种欲望就跟破堤一样，眼瞅着就要漾出来了。自矜自持是他入朝操练的基本功课，可碰到这姑娘，堆山积海一般的躁动，根本就控制不住。

那份毛躁不仅在心里乱撞，不用低头，都能感受到那个昂扬的玩意儿无处安放。他艰难地弓着腰，将自己的难堪尽量收回，略微松开一点距离，吃力地咽了咽气儿：“容我先歇会儿，一会儿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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