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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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圣上觉得自己这一生的好运道全部用在十年前夺宫平叛上, 不然怎么每逢个三年五年便能遇到行刺。上次是刘恒暗地勾结前朝旧臣在含元殿上揣了把匕首袭向自己的胸口,这次是膝下头一个儿子拿着尖头的砚台砸向自己的脑门。索性自己选中的臣子两次都救他于危难之间, 可真是挡灾挡难朝中常备之选。

可圣上丝毫没有感到庆幸,尤其看到谢廷铨被废太子误伤, 磕出了一脑门子血, 他甚至觉得危险时刻在身边。

南薰殿是他处理朝务之所, 平时所用文房四宝均有专门内侍打理。这岁寒三友徐公砚边角锋利,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在御案之上。皇帝周围三尺之内不能出现任何锋利的物件, 这是宫中明令,就连随身侍卫配了刀,也得在三尺外护驾。这砚台放在眼眉底下, 成了行刺的工具, 明显是有人早就做此安排。

圣上扒拉开护着他的张宦官:“去将管文房的人抓起来,听候发落。”

废太子被陈月令及圣前侍卫制擎, 血红的眼睛里淌出一行热泪, “父皇,父皇你不能这么对待儿臣。儿臣从未想过取而代之,倒是二弟一直心怀二心, 您要堤防他啊。”

瞧瞧这嘴脸,事到临头依旧不忘拉着熙王同归于尽。圣上甚感心寒, 冷言开口:“将废太子关押天牢,速传刑部尚书、侍郎,大理寺卿、少卿觐见。”

抬眼又看了眼谢廷铨,挥了挥手, 又喝令一旁涩涩伏地的众太医:“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谢卿包扎诊治。”

废太子下狠手的力度大,谢廷铨一心护主,虽然躲那砚台时速度极快,额头依旧被划出一道口子。索性没伤到眼睛,只是血流得多些,半张脸被染红,那伤口依旧往外淌着血。

太医们手忙脚乱帮他止血,额前的肉皮薄,皮下血道又多,若废太子力度再大些,谢相这头骨就该裂了。可瞧他一副淡然的样子,除了眉峰皱得紧些,全然看不出他疼来。其中一位太医轻声问:“谢相,您可还清醒?能觉出痛吗?”

谢廷铨看了他一眼,寒着嗓子道:“本官无恙,劳烦太医尽快处理。”

不愧是人狠话不多的相爷,太医们噤声,忙为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又递给他一张湿帕子示意他擦脸。

谢廷铨神情依旧淡淡的,擦了两把脸,见那帕子染红,突然冒出一种辞官随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度过余生的念头。先皇后救他于霍乱之中,给了他一次生命。如今他救了皇帝两次,一命抵一命早已结算救命之恩。反正,宋娭光恨他,他也没脸求她原谅,不如一走了之,省得往后的日子越发难捱。

圣上看在眼里,甚是心疼,缓和语气问他:“谢相救驾有功,朕该当赏。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谢廷铨脸色淡淡:“谢圣上,臣没什么想要的。”

圣上看看他,又看看一旁伊立的陈月令:“陈卿可有想要的?”

方才若不是陈月令即时制止废太子,那块沾了血的砚台又要砸向皇帝。陈月令向来心狠,直接掰断废太子的胳膊,那块砚台才应声落地。相比瑟缩在殿中角落的宫婢,陈月令这个女臣,生平功绩大可着于竹帛,昭于世人。

陈月令展笑颜:“臣不敢邀功,但圣上若想赏臣,那便给臣赐婚吧!”

圣上有一种劫后余生尽是花路的感觉,正思量着找点事儿来冲冲喜,于是含笑问:“你看上谁家儿郎了?”

陈月令看了一眼跟随大理寺卿进殿的宗哲,朝着那微钝的身形指了指:“就是他。”

善男善女在宗哲和陈月令身上体现不出来,但大魔王与阎罗凑到一起,能少祸害俩老实本分的人家。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圣上自然乐意:“宗卿可愿意?”

谢廷铨心中嗤了一声,宗哲要娶得可是手颠大勺的厨娘,陈月令是手拎砍刀的罗刹,他若是肯同意,谢氏他会倒着写。

宗哲迟疑了片刻,果真如谢廷铨所想那般:“臣不愿意。”

一个愿打一个却不愿挨,那便成不了事儿。圣上斜睨他一眼,宗哲回道:“太子已废,余党勾结意图谋反之事仍需大理寺严查审办,臣无闲暇分心,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圣上点头应允,又将查办废太子与余党一事细致与臣子商量稳妥。谢廷铨与陈月令从殿中慢慢往外走,见她神色委顿颓靡,安慰道:“别往心里去,他那人就那样,不识好歹惯了。”

“无事。”陈月令微微一笑,带了点苦意:“我过几日又要走了,边关不可缺人,往后再回来又不知何年何月。你好好养伤吧,可别留下疤痕。”

谢廷铨无所谓地笑了笑:“爷们不留点伤,哪里有爷们的样儿。倒是你,整日风吹日晒打打杀杀,一点都不顾忌颜面。”

陈月令摸摸脸,洒脱道:“好事儿啊,脸皮厚,不然被拒婚肯定要哭一鼻子。”

谢廷铨别过头,拍了拍她肩膀:“走之前再见一面,公主殿下喜欢你,知道你要走肯定会不舍。”

陈月令点头,问他:“方才圣上问你,何不求个指婚?老大不小了,又是两情相悦,赶紧稳定下来才是。”

谢廷铨摇了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们沿着御道一直走,陈月令又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层叠宫殿,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这么一走,真不知该何时再算下一步。

宋娭光前脚刚进宫,金尚宫派来送信的小内侍便来了。素珍见小内侍神色颇急,忙问道:“出了何事?”

那小内侍一路狂奔而来,满脸大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回:“姑姑让奴才给殿下带话,今日太子在南熏殿行刺圣上,这会儿已经被废关押天牢了。”

宋娭光猛地站起身:“父皇可受伤?”

小内侍答:“陛下无恙,只是——谢相受了伤,这会儿已经回府修养去了。”

“伤在何处?伤得可严重?”

“伤及脸面,太医说若是不好好将养,恐会留下疤痕。”小内侍略微想了想,“索性没伤到脑子,不然就麻烦了。殿下,姑姑让奴才给您带话,让您别急着去瞧,静等几天再说。圣上知晓您留宿谢府,不大高兴……”

宋娭光道了句知晓,让素珍打发小内侍回去。外面传唱宫人报了时辰,已到了宫门下钥的时晌。她独自在殿中徘徊,连彭宁何时进殿都未发觉。

“主子,您今日不要去谢府。”彭宁静静站着,缓慢开口,“什么时候去都行,今晚不要去。”

殿中昏昧清寂,宋娭光回首望向他:“为何偏偏今晚就不行?”

彭宁不如往昔那般纯真,立在距她几步远的地方,神色素然。他那身型像是雨后春笋,几日不见便窜出老高,如今走到她眼前,她得抬头打量他。

“奴才为主子好,”彭宁弯了弯唇角,“您应该多休息休息,不然怎么照顾谢相。”

宋娭光还欲说话,却觉得眼前出现幻影,下一秒就晕了过去。彭宁将她揽进怀里,抱起她将她放在贵妃榻上,深望着她:“睡吧,有我在,一定会保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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