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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如纸片的铁钩如暗夜出伏的魔鬼触角,死死卡在松木门栓上,发出细小的咔吱声,随着轻微的挪动,刀刃上的寒光一闪一闪,在这暴雨的暗夜中格外冰冷。
阿蓝心神俱乱的看着那把铁钩,握着刀柄的手因为太用力已经有些发麻,整个人如泡在冰水里,思绪混乱没有着陆点。
也许那个人是个耐心不足易燥易怒的人,也许那个人真的已经来了很久了,而门栓又迟迟切割不断耗费了他的耐力。
总之,他又从门栓的顶部伸进来一把铁钩,准备上下同时发力,缩减时间。
阿蓝的目光终于动了动,缓缓伸手,手扶着刀柄卡在了门栓上。
鬼鬼祟祟的铁钩子缓缓的往下移,“叮”一声卡在了黄铜刀柄上。
外面那个人终于发现了不对,迅速的将铁钩撤了回去,因为焦急还在刀柄上磨了两下,发出几声刺耳的金属交磨的声音。
“操,这小贱人竟然还用铁栓?”门外有人压低声音骂了一句,声音很低,嘀嘀咕咕的骂着,混杂在风声雨声之中几不可闻。
但是只有一门之隔的阿蓝却听的清清楚楚。
瞬间她的理智和恐慌就被铺天盖地的怒火和恨意淹没了。
她伸手拉开门栓,“砰”一声打开门,站在门口面向天井,双目发红仿佛在地狱泅游的恶鬼。
正一瘸一拐往大门处走的朱良被这声巨响吓的浑身一震,站在天井边上顿住脚步,惊恐的回过头来。
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阿蓝的身影就如一条暴起的狼,迅疾往前扑了过去。
朱良隔着天井刷刷而下的雨幕,看到一道刺目的寒光闪过,然后下腹就传来“噗”的一声闷响,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浓郁的血腥气熏的他差点两眼一白翻过去。
阿蓝握着刀柄盯着他,脸上那凶狠的表情让朱良浑身发抖。
“你......你......”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看着阿蓝的表情仿佛看着索命的无常。
索命无常对着他冷冷一笑:“你来之前,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吗?”
阿蓝小声问他:“你来之前,有没有想过,你要做的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一定会输给你?”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好好活着不好吗?”阿蓝冷笑着,苍白的脸上沾着几滴猩红的血,在暗夜中格外诡异。
朱良忍受着剧痛,瞪大眼睛看着阿蓝,眼中的狂暴和疯狂毫无掩饰。
“你这个贱人,婊子,你特么敢阴我!”朱良双眼通红,抓着两把铁钩的右手突然狠狠砍了过来。
阿蓝将短刀抽出,一脸后退了好几步,避开了他这杂乱无章但却具有极大杀伤力的攻击。
“贱人,贱人。”朱良跌跌撞撞,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挥舞着铁钩,一瘸一拐往阿蓝的方向冲过去。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朱良双眼瞪着,猛然发力,速度突然快了起来。
阿蓝不敢往屋里跑,母亲还在里面,门也没有锁,她只能固守着天井意外的地方,不能让步。
硬拼不过,情急之下她将手中的黄铜刀柄甩了过去,刀柄很有分量,狠狠砸在朱良的腿上,但是朱良只趔趄了一下,连停顿都没有,就向着阿蓝继续冲了过来。
“疯了,这真是疯了。”阿蓝看着朱良癫狂的状态,冷汗从额头和脊背出渗出来,让她浑身发冷。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看似平和安定的生活下,竟然隐藏着如此丑陋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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