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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思南以前一共谈过三任男朋友。
一个是高中时期花季雨季, 两小无猜,你侬我侬,牵过小手亲过小嘴,谈过风花雪月立过山盟海誓,两人爱得轰轰烈烈要死要活,不顾家长反对决意要在高考后来一场你是风儿我是沙的亡命私奔,结果前脚刚翻过别墅前院的篱笆墙,后脚男方就被家长逮着打断了腿。
之后听说男方因此对女人产生了深刻的阴影, 提起女人就两腿发抖额冒冷汗,并且一腐不复返,开始和隔壁校草出双入对, 贝思南为此在家伤心欲绝地哭嚎了三天三夜, 终于结束了这场为期三个月零八天七个小时二十三秒的悲惨初恋;
第二任是贝思南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是个乌克兰敖德萨混英国格拉斯哥的霸道卷毛王子。
那男的金发碧眼唇薄鼻高,还有一头泡面似的小卷毛儿, 因为喜爱晒太阳, 所以颜值酷似尚未发福前的五十度焦版莱昂纳多, 两人在某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一见钟情,一拍即合, 双方爱火在24小时之内熊熊燃烧至巅峰,衣服撕了,裤子脱了,提枪准备干了,贝思南才发现对方竟然没有八块腹肌!
对于才德兼备文武双全, 弹得了古筝下得了西洋棋还能在芭蕾舞和拉丁舞之间反复横跳的贝思南来说——她能接受自己的男朋友竟然没有八块腹肌吗?不,她不能。
于是贝大小姐当即叫卷毛王子提起裤子滚了蛋。
第三任是两年前的事儿。出身名门,家境优越,集万众宠爱于一身的人生赢家贝思南同学,虽然今年二十九岁了,但颜值依然能打,依然是众多豪门公子哥儿心中的皎白月光,奈何抵不住家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联合起来的日夜念叨,终于踏上了相亲的不归路。
这场媒妁之命,父母之言的恋情只勉强维持了一个礼拜,以双方性格不合草草告终。
人年纪大了,见的世面广了,也就没了年轻时候动不动就脸红心跳要死要活为爱付出一切的激情冲动了。
何况相亲市场上谈的是条件匹配,只见过几面就开始谈婚论嫁,能有多爱呢。
贝思南表面是个冷静理智的女强人,内心却还保留着少女时期对浪漫爱情的向往和追求。
经验丰富谈不上,用来唬唬小朋友还是可以的。
贝思南装模作样地在心里数了半分钟,面前男人的脸色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黑。陆沉维持着单手撑在她身侧,低头将她圈锢在电梯一角的姿势,耐着性子等她回答。
贝思南冲他灿烂一笑,满脸无辜道:“呀,太多了,数不清了。”
陆沉:“……”
陆沉盯着她脸上那点得意的小神情,打量半刻,忽而凉笑了声。
他靠近她耳侧,嗓音很轻:“小姐姐经验那么丰富啊。”
贝思南耸耸肩。两人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唇瓣的翕动,扑散的唇息化在耳蜗里,温温热热,带着蚀骨的酥.麻。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
陆沉冲她耳蜗吹了口气,话中噙笑,“小弟经验不足,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教了。”
贝思南腿一软,险些没站稳。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外面是地下停车场。陆沉重新站直身,手落兜里,似笑非笑地看她缩在门边呆滞的模样。
他下巴朝电梯外的方向点了点,“不出去?”
贝思南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脸上浮起一层羞红,愤愤瞪了他一眼,抬腿往外走。
贝思南今晚原本约了闺蜜吃饭逛街,她还在包里找车钥匙,手机响了。
闺蜜发来一长串消息,总结起来的大致意思就是:老娘见色起意,改约了男朋友,毫无疑问,你被放鸽子了。
陆沉把车开到她身旁,降下车窗。
他一手搭在窗边,对于她茫然的表情一目了然:“被人鸽了?”
贝思南把手机扔回包里,叹气道:“十年的好朋友,一点义气都不讲。”
陆沉说:“话不能这么说,人上了年纪,是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你朋友纯属明智之举。”
贝思南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21世纪现代女性,她并不认为女人非得要通过结婚生子才能体现人生价值和圆满,所以当身边同龄的好友一个接一个地结婚,生娃,她在家族的辈分也渐渐升级为“贝阿姨”“贝姑姑”等一系列听起来仿佛瞬间老上十岁的称呼时,她也不会因此感到着急。
但这并不妨碍她听见“上了年纪”这句话时,想要一拳锤爆陆沉的狗头的心情。
贝思南对他露出一个优雅却不失凶残的微笑:“你再说一次?谁上了年纪?”
陆沉:“过了今年十月你就三……”
贝思南一把揪住他衣领,凶狠道:“你再说一次?”
陆沉立马改口:“小姐姐年年十八!今年十月马上就要过第十三个十八岁生日了!”
贝思南:“……”
贝思南觉得自己就不该跟陆沉这玩意扯犊子,迟早有天把自己活生生气死。
贝思南松开拽住陆沉衣领的手,意识到自己确实即将要过第十三个十八岁生日了,忽然在心里有些感怀青春易逝。
陆沉问:“生气了?”
贝思南不想理他,仰头望天,惆怅地叹了口气。
陆沉手伸出车外,揪了揪她衣袖,“我开玩笑的,别在意。”
贝思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沉说:“要不我请你吃个饭,算作赔罪?”
贝思南:“好啊,我要吃鲍参翅肚冬虫夏草燕窝松露和阿拉斯加帝王蟹。”她顿了顿,继续面无表情地补充道,“鲍鱼要半头的,低于2万块一只的我不要,我要足七七四十九只切片摆花儿,而且我不爱吃鲍鱼肉,我要你用文火慢熬三天三夜拿汁给我拌鸡翅;人参要千年的,鱼翅要你亲自下海捞的,燕窝松露要你亲自上山采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至少要10公斤重腿长一米八从北太平洋深海666米的地方捕上来的,少一米不行,多一米也不行。”
陆沉笑:“您直接杀了我得了。”
贝思南哼了哼,“想请女孩子吃饭,这点诚意都做不到。”
陆沉说:“带你去超市逛逛,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行不行?”
贝思南原地矜持傲娇了五分钟,一想今天被闺蜜鸽了本来就没面子,这个点数她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去饭店吃饭,叫外卖还没有营养。
她没纠结很久,陆沉非常配合地下了车,亲自给她拉开车门,绅士道:“请吧,女王陛下。”
贝思南心情愉悦,扬起高傲的头颅,提起裙摆坐进了副驾驶。
超市里,贝思南踩着高跟鞋到处晃悠,陆沉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
贝思南断断续续往购物车里扔了几道肉类,在水产区停下。她稍稍弯腰,观察着水槽里游来游去的几条大皖鱼,忽扭头看他:
“诶,刺身你会做吗?”
“正常的菜谱都能做。”陆沉舔了下唇角,笑得漫不经心,“只要你不是叫我上山拔千年人参,下海捞新鲜鱼翅,在北太平洋666米深的地方捕阿拉斯加帝王蟹。”
贝思南心里莫名有点小雀跃,她直起身,眼角眉梢带着明媚笑意,对工作人员说:“那师傅,来一条大皖鱼。”
逛完水产区,贝思南转道去了生鲜区,见陆沉拿了一大颗包心菜。她说:“这么大一颗,我们两个人吃不完。”
“三个人吃。”陆沉说。
贝思南没理解,不过陆沉也没说今晚就他们两人吃饭,她想大概是朋友。
陆沉没说,她也就没问,继续在生鲜区瞎逛。走到蔬菜档口,贝思南被一根前弯后翘,脑袋圆润,直径五公分,长二十公分的黄瓜吸引了目光。
她拿起来端详,茫然地道:“这根黄瓜……长得好邪恶。”
陆沉在她身后,嗤笑了声。
贝思南忘了陆沉就在离她不远处,直接脱口而出了。她脸颊红了一道,瞪过去:“你想什么呢!”
陆沉:“想你脑子里想的东西。”
贝思南:“……”
贝思南愤愤丢掉黄瓜,气得飞快往前走,陆沉慢悠悠跟在她后头,拾起她刚才丢下的那根黄瓜,端详半会儿,啧啧两声:
“营养不错,挺粗壮的,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了点。”
贝思南:“……”
您能要点儿脸吗?
结完账,两人从超市出来,陆沉把车钥匙给贝思南,说:“你先上车,等我一会儿。”
贝思南坐进车里,看见陆沉进了路边一家蛋糕店,没多久,他提着一只生日蛋糕出来。
陆沉拉开车门,把蛋糕放在后座,贝思南回头看了眼,问:“今天你生日啊?”
陆沉拉上安全带,点火,“不是,我外婆生日。”-
车停在一栋老式的居民楼外。
贝思南下了车,现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小区很旧,不少路灯已经坏了,光线昏暗,和她住的设施齐全的高档小区天差地别。
陆沉打开手机照明,见她好奇地四处望望,问:“会不会不太习惯这种地方?”
“不会,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贝思南想也不想地答。她问,“不过,这里是哪里?”
陆沉说:“我以前的家。”
贝思南有点意外,“你以前的家?”
陆沉摸出裤兜钥匙,打开楼底铁门,让她先进。
“这是我祖父留下来的房子,以前家里穷,一家人都挤在一起住,不过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外婆两个人了。”陆沉说,“这几年赚了钱,买了房子,但老人家念旧不肯搬,所以一直还住在这里。我周末会回来陪她。”
贝思南点点头。这还是她头一回听陆沉主动提起自家的事。
陆沉家在三楼,楼道昏暗,贝思南脚下又穿着高跟鞋,行走不太方便,陆沉在身后给她照明,护着她往上走。
进了屋,保姆陪外婆在阳台给植物浇水,听见门口有声音,外婆走出来,慈蔼地笑:“沉沉回来啦?”
陆沉把手里东西放下,温声道:“外婆。”
外婆今年八十五了,一头银发,但人很精神。她看见陆沉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意外惊喜道:“沉沉还带了女孩子回来呀?”
贝思南:“……”
外婆的语气过于暧昧,贝思南红了脸,也跟着陆沉喊:“外婆好。”
外婆格外激动,拉着贝思南的手在沙发坐下,抹了把眼角沧桑的老泪,“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沉沉带女孩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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