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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父亲的病房越近, 这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就越强烈。

章逸致看出了他的挣扎, 在他手心轻轻捏了捏，帮他放松的同时, 也想透过这个举动告诉他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

祁霁接收到小姑娘给予的力量，不再迟疑，抬手叩响了病房的门。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林秘书立在门前, 对他们微微颔首，“来了。”

章逸致问他病房号的时候他就猜到祁霁会来探望, 所以语气才那么自然。

他压低声音道：“董事长三个小时前打了止痛剂，现在在休息，还有两个小时药效才会过去。”

肝癌晚期患者都会饱受癌痛的折磨, 这种疼痛持续且势不可挡，发作起来难以忍受, 几乎整夜整夜失眠，甚至需要注射吗/啡止痛剂才能勉强入睡。

怕惊扰了祁兴国好不容易得来的睡眠，他们的声音都放得极轻。

尽管祁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他看到病床上形销骨立的父亲时，心脏还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章逸致也觉得触目惊心，这才过去几天时间，祁叔叔怎么就被病魔摧残成这样？

她心里很难受，下意识地望向祁霁，依稀能捕捉到蕴藏在他眼底的沉痛。

良久的沉默后，他问林秘书：“主治医生是谁，带我去见他。”

祁兴国住的是全市最好的肿瘤医院，主治医生也是具有三十几年临床经验的专家，他面色凝重地向祁霁解释病症，“……令尊肝脏上的肿瘤有18公分大，已不可能动手术切除，只能采取姑息治疗，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

祁霁努力维持镇定，“国内的医疗技术毕竟有限，去国外会不会有转机？”

这话含了质疑的意思，主治医生十分理解患者家属不肯放弃的心情，也就没有计较，只遗憾地摇头：“晚期肝癌是世界医学难题，迄今没有攻克，就算是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而且令尊目前的身体状况已承受不了长途颠簸，与其徒劳地等待奇迹发生，不如抓紧最后的时间好好陪伴在他身边，以免留下遗憾。”

医者仁心，但凡有任何治愈的希望，医生都不会把话说得这么不留余地，祁霁也明白父亲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他强忍着胸口的闷痛，终于问出了那个不敢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我父亲还剩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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