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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虞府的门重重关上,官府的封条交错贴在门扉,谢清池站在这扇门前,心里清楚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刹那觉得整个人的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
骆康主动提出为他物色新府邸,找了京城里好几处豪华的宅院,他却只笑着统统推拒了。
当朝正二品大员,最后只择了一处极其偏僻不起眼的小院住,几乎是一眼便定了这座宅院,只因着一进门他便瞧见,石壁后头有一处小水池,里面几条鱼正游得欢实。
其中一条红色锦鲤头顶一片莹白色,与虞夏在风荷院里最喜欢的那条,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谢清池摒弃了所有的富贵排场,只留了寥寥几个下人伺候,府中便清净得如同佛寺禅院了。
他在京郊不远处立了四个空坟。
碑上是他的妻儿、望愈和祈安的姓名。
做完这一切后,谢清池便病来如山倒,直卧床不起了三个月之久。
他似乎失去了最后一点支撑自己的力量,整个人高烧不退多日,半梦半醒地分不清今夕何夕,在梦里翻来覆去地回忆一幕幕往事。
有时喊着“夏夏”,有时唤她“娘子”。
骆康和房尉逸来看过他好几次,回回都能瞧出他又轻减了些,治病的汤药一碗碗地往下灌,可他已经没有多少活下去的欲望,所有一切努力都见效甚微,不过勉强续命罢了。
大半年后,谢清池终于能再度如常上朝,中书领了个彻查枢密院的差事,骆康本想着,这该是谢清池最想做的事,便进言推荐他接手此案。
孰料谢清池却沉默一瞬,在朝堂之上推脱说近来身子不好,难以担此重任。
骆康扭头看他的眼神诧异,渐渐变得无奈,终至失望,太息一声,到底作罢。
他曾说,他想而立之年便与世长辞,是遇见了虞夏以后才生了同她生命百岁的念头。
他并未说谎,如今虞夏一去,甚至带去了谢清池所有的生气和斗志。
他的一切,随着得报了虞夏的血仇,也都跟着结束了。
此后半生,当年“圣殿高论,王孙掷箸”,名动东京城的参知政事,再不复霜雪意气,敛了一身无双风华,只枯守自己的一隅小院苟延残喘。
日夜汤药作伴,直熬了九年之久,方结束了自己这悲喜痛楚的一生。
像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在岁月的洪流里被搁置,不可避免地褪色泛黄,被人一面唏嘘着,一面遗忘。
***
她在巨大的惊惶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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