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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耀的心情早消失的无影无踪，突如其来的微妙情绪侵袭了他，他只觉得头昏脑胀，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他打了个晃，被岁爻扶住。

“不过明天的战斗你或许不用准备了。”岁爻道。

檀清旭茫然摇头。

方才冰冷堪比这周围寒冰的希声此时微低了头，有些羞赧的模样，垂眸时眼睫轻颤，声音依旧毫无起伏，“你杀了他。”

“还没，只是带回来而已。”

希声抬头，漠然道：“我去。”

说着，迈步一走，曾死死困住檀清旭的冰柱像是不存在般，半点没有阻拦他前进的脚步。

希声就这么走了出来，一个眼角都没给檀清旭，直直面对岁爻，一本正经地夸奖：“你真厉害。”

岁爻看了眼挣扎在记忆漩涡中的檀清旭。倘若不是希声急于摆脱桎梏，凭实力说话，檀清旭绝对做不到这个位置。可事实是，希声被这个位置困了几十年，在岁爻来到时，终于不愿意这样死在王座上。

与圣门人士的光风霁月不同，魔宫的人大多个性不羁，为防止某一任魔君突然撂挑子不干，便有了最强者必须为王的规则。

可檀清旭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希声等了这么多年，也没等到能够战胜他的人。他不想等了，岁爻便帮了他一把，强行为檀清旭提升功力，把希声拉下马。也正是在此期间，岁爻了解了一件事。

“连死的自由都没有吗？”岁爻的手指在他胸膛轻轻跳跃。

“我试过，无法自残。”希声答。

希声和令钧，谁都不能杀死对方。

圣门与魔宫各自经历十余任首领，每一届任期都长达百余年。他们被绑定在孤独的王座上，无法自残，无法死于他人之手，寂寂终生，甚至期待病痛。他们全部寿终正寝。

倘若深思起来，圣门与魔宫之间的战斗，不过是一场双方屠杀，圣主与魔君毫发无损，又自恃身份不会轻易下场，结果便是双方的弟子们相互厮杀，血流成河。

上百年来，不知为了这样白痴的战斗失去多少性命。于圣主而言，明明性情悲悯，却不得不看着弟子们为毫无意义的争斗丧失性命。于魔君而言，遇到可以一战的对手却永远无法战胜，同样的战局一次又一次重复，人生仿佛只为了消磨时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多少任圣主魔君重复着同样的悲剧。

但这一次不同。因为岁爻。

成为阶下囚对希声来说反而比成为魔君要好些，至少前者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是听到岁爻将令钧捉来，希声觉得或许离开牢狱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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