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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繁华热闹的京城宛如被抽走了生气, 但傅家小姐要做皇后的消息不胫而走, 让苦于无缘得见闵王贵颜的一众权贵甚是羡慕嫉妒。
傅家发迹也是近两年的事,虽说是功成名就,但骨子里的穷酸气却洗不干净,这回可算是一步登天。
傅家得了闵王的厚爱, 自不必在乎京城是何等天色,每每行走在外皆是昂首挺胸, 好不得意的做派, 颇有几分生怕外人不知是傅家人。
傅雪虽不喜家人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但不得不说她办事倒是方便了许多, 即便是如蚂蚁微小之事, 只要她想知道也有人赶忙打听来告诉她。
“阮家生意做大之后便来了京城,这些年靠着魏相的势攒了不少银子,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阮夫人早逝, 阮老爷对一双儿女甚是疼爱,尤其是阮青烟,听闻她与阮夫人年轻时生得一模一样,娇宠过了头便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 十分偏爱抢旁人看中眼的东西,别家小姐极不喜欢她。后来魏相认她做了义女稍有所收敛, 却也不是今日这副知书达理的样子。
倒是从阮家被发卖出府的丫头嘴里得知,阮青烟性情大变是在生了一场大病后,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刚过正午阳光晃眼,傅雪微眯起眼, 如此说来自己梦境中发生的事情才更像是阮青烟的本性,凶残恶毒又无理取闹,而和她有过几面之缘也曾有几分交集的人是个性情果断知礼之人,俨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不禁想起大师的叮嘱:“或真或假,既然是天意,你又何必非要寻根究底弄个明白?人当正视眼前,不属于你便是没了这个缘分,小姐该及时放下才好。万事不如意,总有荣华富贵的命格为小姐挡着。”
顾明照是她心头一轮难以够到的明月,阮青烟是好还是坏都是她心头难以拔掉的一根刺,放下?如何放得下?
如果阮青烟是受到高人点拨……莫非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属于自己的缘分转了向?
“姐姐,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连我叫你都没听到。”
傅雪看向一脸担心的傅宁,尴尬地笑道:“没什么,太阳晒得暖和犯困,你怎么有功夫出来?听二伯母说你在忙着绣嫁衣。”
傅宁原本含笑的脸瞬时浮现出苦涩:“如今凭着姐姐的身份傅家也是水涨船高,爹娘瞧不上那人要重新物色人选。我与傅家不过是个换取利益的筹码,谁在乎我愿不愿意,闵王近臣裴大人的公子与我年纪相仿,若不出岔子,用不了多久我便要嫁去裴家了。姐姐说要与天争命,不想今日也只能低头认命。”
傅雪平静地眼眸闪过一道厉光,认命?她才不会认命!她的日子不好过,那些有负与她的人也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宁国公的那一巴掌她可没忘记!
“阿宁,想要不受人欺负摆布,最好的法子是手中握着让人畏惧的权势,哪怕是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万一这世间事我们说了算呢?”
傅宁一脸不可思议,姐姐莫不是疯了吧?这是男人的天下,她们不过是连家中长辈都违逆不过的人又如何能抵抗得过这片天地?
深秋时节,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枯黄与萧瑟中,傅宁不知何时已经回去,只留她一人站在坐在凉亭中捧着茶杯发呆,茶早已经凉了,红唇贴近杯沿,一口一口地抿着,凉意滑过喉咙,使得她微微皱眉。
有些东西明知道会对自己不好,可被逼到这个路上便不得不走下去。那条与自己设想的背道而驰的路,是盛开繁花还是一片荆棘,她不知道,但她只能赢,不能输。
“小姐,闵王殿下来了,正在前院和老爷说话。王爷待您可真上心,带了不少珍品,瞧着是特地打听过您喜好的,小姐真是有福呢。”
有福吗?
傅雪笑了笑:“过去吧。”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地正遭逢胡人的又一次举兵入侵,一时间人心惶惶,背井离乡之人无数,而家境贫寒之人无亲可投,只能绝望地到寺庙中恳求佛祖赐他们平安。
掌柜地从外面进来,抹去因为奔跑而渗出的汗,喘着粗气道:“小姐,眼下这地儿也要乱了,在胡人入城前,您收拾收拾,小的赶紧送您离开。”
阮青烟素手压着账本,柳眉轻攒:“怎么就这般严重?驻守边疆的赵将军骁勇善战,定能打跑胡人。”
掌柜一脸悲壮,叹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听闻朝廷派了人来收赵将军的兵权,赵将军不满反抗被抓了,眼下群龙无首,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又如何能指望的上?趁着还有时间尽早离开的好。”
体验过一次死亡的阮青烟面上镇定,心里一片慌,眼下也只能在老家与弟弟汇合。只是如今天下大乱,老家就一定安全吗?那些因天道不公而趁机为恶的人哪个时代都不会少,阮家在此时到底是太过显眼了些。。
正犹豫中转眼看到站在外面的顾明照,他今日穿了自己的衣裳,一头长发只用发带系在脑后,此时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她一个不耐烦,声音微冷:“先生可是有话说?您也听到了,天下大乱,北地不太平,先生还是尽早逃生去吧。”
顾明照从外面进来,身材挺拔,客气地与掌柜说道:“我与小姐说几句话,掌柜的先去忙。”
掌柜见小姐也没拒绝,只得退出去,心里却还是觉得不妥,小姐一个未定亲的姑娘家,总是和外男单独见面……若是传出风言风语未免也太吃亏了些,罢了,眼下谁不想着逃命,哪儿还有心思在意这些琐碎?
顾明照这阵子鲜少能见她一面,原以为是自己被其他女子缠着惹她不快,转念一想倒是觉得太过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对自己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对那个段殊却是亲近依赖的很,让他又羡又妒。
“你打算离开吗?各地起义军与流寇横行,你一人上路我着实不放心,你信我一回成不成?胡人不会攻城,你安心……”
阮青烟轻笑一声:“先生何时学会了掐算的本事?世间风云变幻,万事皆有变数,我不会干坐在这里等死。有这个功夫,先生还是顾好自己为妙。”
顾明照脸色惨白,她的冷嘲热讽比再听到自己只不过是后宅女人间算计下的傀儡时还要难受,偏此时有话说不得,紧抿着唇:“别走……而且……你也走不掉。”
阮青烟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看着他出门,自己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死亡对经历过的人来说只有更加惧怕,阮青烟有太多留恋,哪怕前路困难重重,她也要从中找到一条生机。
“小姐,不好了,外面城门紧闭还有官兵把手,我们都被困在城里了,眼下想走都走不掉了。”
阮青烟手里刚收拾好的衣裳散落在地,现在她们如瓮中鳖,真的要等死?顾明照方才为何那么肯定?难道他知道什么?
阮青烟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顾明照在原文中有主角光环,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他嘴上说什么做个田野闲人,这阵子所见一点农人之气都未见到。
想到此她急急忙忙地追出去,人早就没了踪影,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皆是忧心忡忡地老百姓和一脸肃穆的士兵,昨日还有几分热闹的街上像是寒风过境一片颓败,隐隐能嗅到一丝死亡的气息。
阮青烟不是傻子,她隐隐能感觉到这座城被一双藏在暗处的手操控着。赵将军被关,大梁最后的一道大门落在一个只顾着算计的人手中,天下苍生在那个只顾满足自己权势野望的人眼里竟就是这般不值一提吗?
顾明照到底哪儿来的底气竟敢这般肯定说此处最安全?
他是她在北地最熟的人了,在这种境况下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求能够活命,安稳度日,可是他只丢下一句话再寻不到人影。
人心不安之下,最让人忧心的是,城门一日不开,需要的生活物资得不到补给,坐吃山空是迟早的事。因为饥饿而发生的抢砸打烧无数,阮家更是最显眼的,到时候只怕……
妙春端着煮好的粥进来,一边骂道:“眼下大家伙日子都不好过,城门不开,谁也别想逃出去。谁知道都这个时候了,那些黑心商人还借着这个机会大发横财,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便是家中艰难的也都连家底掏出来买粮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下来,家中兄妹众多,也不知道还好不好。”
阮青烟沉默不言,看着外面那湛蓝的天空发呆。人们口中所谓的上天也不过是一片宽广无垠的蓝罢了,哪有什么洞察人之命数的本事,可这会儿被所有人当成救命稻草,连她自己都在心里默念,祈盼她所在乎的所有人都能平安。
此时是真正的度日如年,城中有能耐的富户一早就搬离,官府也开仓放粮安抚人心,阮家也搭了粥棚,到了这个份上银子还有什么用?帮人一把也是给自己攒功德。
期间倒是有几个地痞流氓煽动人闹事,好在被几个吃粥的大汉给打了出去,后来倒是没人敢再上来挑事,阮青烟感激几人相助,每次给的吃的多又满,亲自叮嘱他们不够再说,那几人都客气地道过谢,夸她一句:“小掌柜的真是心善人好。”
阮青烟却觉得他们像是被人蒙了眼睛的瞎子,能看到的只有城里的风景,而外面是在厮杀还是风平浪静没人知道。这种煎熬,更让人焦躁。
“小姐,别家都调价了,咱们再这么卖只怕是要亏,有些人借着机会倒卖赚钱,咱们铺子就是货再多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阮青烟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无妨,我已经让掌柜的去见贾大人了,这些人黑了心肝也别想好过,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顾明照呢?还没找到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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