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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其丑无比

这时，一个火爆的声音在刑酒耳边响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见不得人的模样！难不成是脸上镶了黄金翡翠？！”

然后，一根筷子便从众人眼前急速飞过，不偏不倚地将洛晚凉的斗笠给钉在了柜台旁的墙上。

“诶，林奉音，你怎么这么无礼？”刑酒的第一反应是凶了他林妹妹一句。

原来，林奉音知道刑酒跟千机馆的人有私交之后，就一直气闷得慌，当下就拿洛晚凉发作了。此刻却不知怎的，好好的一张脸登时变得有些惨白，甚至连唇角都不由得抽搐起来。

与此同时，酒楼里的客人几乎全部停下动作，目光纷纷投向柜台，整个大厅的气氛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刑酒是最后一个转过去看洛晚凉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眼，他才知道世上居然有这么丑的一张脸……简直丑到让人恶心。

果然，不过多时，饭桌上的女子开始尖叫，甚至有孩童呕吐不止。这也实在怪不得他们，吃饭的时间居然看到了那样恶心的一张脸——整个面部像是泡了水的尸体一般浮肿，已经完全看不出五官的棱角。而且，最让人恶心的是，他的脸上居然有些花花绿绿的、像是肉瘤堆起来的东西。

刑酒仰脸盯着他的头看了半晌，坑坑洼洼的头皮，已经生不出毛发，像是被腐蚀得十分严重。而那双迷人的绛蓝色眼眸，也因为脸上的疤痕以及色彩太多，已经完全不明显了。

“……小竹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脸……”

此时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因为，如桑彻所说，他们很快便被一群人给围堵了。

“哪里来的丑八怪？！害老子三天前吃下去的都吐出来了！老板！人是你酒楼里的，你说怎么办吧！”

“真没见过那么丑的人，怎么会丑成那样……我要是他啊，干脆死了算了，活着不是受罪么？”

“哎哟我的娘！怎么那么丑！简直是个怪物嘛……”

“看看他脸上长了啥？那是些什么玩意儿？真恶心！”

“老板！你看看给我家闺女吓的，都吐成那样，哭成那样了，你说怎么办吧！”

……

老板扛不住七嘴八舌的轰炸，连忙招来几个伙计，吆喝道：“去去去，赶紧把那个丑八怪给我赶出去……嘿嘿嘿，几位客官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客官们楼上请，我让小二再重新给你们备一桌饭菜……”

一人怒道：“行了行了，胃口都给倒没了，还吃什么？”说完，冲自家媳妇使了个眼色，两口子居然没付钱就走出了酒楼，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这一来，在场众人纷纷学那对夫妇，都不付钱了。老板损失惨重，来到洛晚凉面前，用袖子捂住口鼻骂道：“也不知哪个天赋异禀的能生出你这么个丑八怪来！”然后又对桑彻道，“桑少爷，我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今儿个让那么多人吃了霸王餐不说，我还得担着酒楼名声被传坏的风险，您说怎么办吧？”说完还用袖子扇了扇四周的空气，像是很臭似的。其实根本没味道。

桑彻尚未开口，刑酒便抢先道：“这是我兄弟，你说要怎么办吧？”说完便想伸手去搂洛晚凉的肩，却发觉他比自己高出许多，于是只能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老板吹吹胡子道：“哼，怎么说你们也得赔我今天的损失。”

话刚说完，一锭金灿灿的大元宝重重地落在了柜台上，声音十分响亮。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纷纷投向这位出手阔绰的金主。

“不就是赔钱么？姑奶奶我有的就是钱！”林奉音扬起下巴对老板道，“这锭金子够买下你整个大厅的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板变脸比翻书还快，一边将金元宝稳稳地揣进袖子里，一边笑着冲林奉音拍了一溜子马屁。林奉音十分不耐烦地摆摆手就把他给打发了，然后目光定定地落在洛晚凉脸上，眼神里竟带了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喂，那啥……丑不是你的错。”甩下这么一句话，林奉音便走去街上了。

刑酒笑眯眯地看着林奉音的背影，与此同时，桑彻也是笑眯眯地看着洛晚凉的脸。

洛晚凉亏就亏在不会说话，如今脸也毁了，面部肌肉似乎已经坏死，更是连表情都不再有。

看到他默默地走向柜台墙壁，花了点力气才拔下那只筷子，然后取下斗笠重新戴回头上，刑酒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五年前的洛晚凉已是个十分漂亮的少年，本以为此次相见，他会有一张令人惊艳的脸。谁知，上天先是夺走了他的声音，如今连他的相貌也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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