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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小聚

许瑶搬出去之后，就剩我一个人住了。

无聊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沈陌，想他在干什么？他吃饭了吗？今天要加班吗？他会不会也在想我？有时候想多了，也会担忧起来：他会不会在看别的女人？他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他会不会移情别恋了？

便捷的通讯不能缓解我的思念，反而让思念更深。听着他的声音，隔着小小的屏幕，我更想摸他的脸、握他的手。

某个周五，下班后。我搭上了去往上海的飞机，五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沈陌的宿舍。

不得不说，百慕集团在吸引和留住人才方面确实下了一番苦心。

我参观沈陌的独立宿舍，啧啧赞叹，一房一厅一厨一卫，冰箱、空调、洗衣机、微波炉等家电一应配备齐全，就连衣柜也有，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听沈陌说，独立宿舍每个部门只有一间，他是争得头破血流才抢到的。

我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白天我还一身正装地在办公室上班，晚上我就一身睡衣地躺在沈陌床上了，恍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掐掐大腿，“嘶”地一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很好，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沈陌洗完澡走过来，看到我颇为痛苦的表情，好奇地问，“你在干嘛？”

我很诚实地回答，“掐大腿，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弯腰下来轻弹我的额头，“是在做梦吗？”

我吃痛地捂住他弹过的地方，用力摇摇头，裂开嘴傻笑了起来。

忽然，我想起一个纠结的问题，就仰起头问他，“今晚你睡哪儿？”目前他有三个相对较好的选择，沙发、地板、床上。

他没客气地说，“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我眨眨眼睛，抱起床上唯一的枕头，“可只有一个枕头耶！”

他翻身*床，云淡风轻、微微一笑地说，“一个，就够了！”

霎那间，原谅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幅让人流鼻血的不纯洁画面！

他嘴角含笑地看着我，“你脸红了，很热吗？”说着，他已经拿起遥控器调低了空调的温度。

我放下枕头，赶紧躺好，抓起薄毯盖在肚子上，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天花板，脑中进行思想建设：这其实没什么，就是两个人躺在床上而已！

他轻轻地靠过来，与我同床共枕，然后捧过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我发烫的脸颊，失落地说，“最近忙着赶项目，这两天可能要加班，对不起！”

我安慰他，“事业为重，我明白的。”我知道我爱的人是工作狂，他孤身来到上海，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人脉，唯有更加努力，才能得到尊重。

他深深地看着我，眸光中有三分不舍、七分疼惜。他轻说，“你知道吗？有一晚我梦见我们站得很近，也就只有半臂的距离，我拼命想去抱你，你却一次又一次哭着把我推开。我吓得冷汗湿透，从梦中惊醒，拍着心口说幸好只是个梦。”

我忙挨近他，原来不止我会害怕他不要我，他也会害怕我不要他。

“曼殊，不要回去了。留在上海陪我好吗？我会给你安稳、富足，还有所有女人都渴望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我默然了半晌说，“我小时候喜欢一种花，叫朝颜花。它的花形像喇叭，清晨花开，黄昏花落，十分漂亮。不过等我长大了，就不喜欢这种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松松地揽着我，沉思了一会说，“长大后，喜好变了？”

我轻轻地摇摇头，“因为这种花无茎无骨，只能靠依附为生。”

“沈陌，我不想做依附于你的朝颜花，我想做你近旁的一株木棉树，与你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我想要什么，自会去争取。我不想为了无谓的物质虚荣违背自己的心。沈陌，你再给我点时间考虑好吗？”

静默了半晌，他拥紧了我，在我耳畔温言软语，“曼殊，我爱你！”

我也抱紧了他，缩进他的怀里，心里竟莫名地酸涩。这一刻，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

良久，我闷闷地问他，“沈陌，你会爱我多久？”

他的嘴唇翕动，我又急忙捂住他的唇，后悔地咋舌：我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硬着头皮、望着他的双眼说，“不要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否则，我宁愿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希望！”

他缓缓拿开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说，“一辈子！”

我撑起身子，傻傻地盯着他。

半晌，他抬起手抚过我的脸颊，完整地、坚定地重复，“我会爱你一辈子！”

我轻笑，即使是夫妻，任何一方也没有义务爱对方一辈子，他又怎会爱我一辈子呢？

他轻吻了一下我的前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掠起一丝挣扎。

静了几秒，终是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了。

清晨，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我睁开双眼，半撑起身子，抬头，沈陌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目光清明地对上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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