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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贾静的病床，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紧闭的眼睛，氧气瓶里若有若无的呼吸，那呼出的白雾仿佛她脆弱的生命。

生命为什么这么艰难啊？你身为著名主持人，出入繁华，令多少人羡慕，谁又知道你跳楼躺在病床上也得不到片刻的宁静。

想到心痛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丝熟悉的香水味儿在鼻尖萦绕，极淡极淡，虽然窗户开着，但并未完全消失。这香味简直令我彻底绝望。

我已经不知怎么对自己解释陈诺来过这里这件事了。他还和贾静有往来吗？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我问：“有谁来过吗？”

贾静的父母说：“没见到人啊。”

那么，陈诺是避开大家偷偷来的，他是拔氧气罩的人吗？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愿以这种恶意猜疑他。假如是真的，那当年的车祸到底有何真相不能公之于世，以至于让他不惜再牺牲一个人的生命？

我打电话给之前约过的郑巧的老同学：“上次说的歌厅是在哪里啊？我都有点记不清了，上次被你说得想故地重游一下。”

我按照她给的地址过去，过了十多年，当年的小舞厅非但没有倒闭，反而壮大了不少。我走进去，其中最老的保安奇怪地看着我，一会儿才说：“小姑娘好久没来，变化真大，幸亏我眼神好。”他啧啧有声。

我看其他保安，好像都不认识我，估计就他们的头头，这老保安待得最久。我笑了笑：“你还认得我！”

“当然咯，你以前可是我们舞厅一枝花，最年轻的，招多少人喜欢，你说！”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我反感这油腔滑调，毛手毛脚，便甩开了他，走进人群到处逛。灯红酒绿，刺鼻的洋酒味，节奏感极强的音乐震耳欲聋，人人退化成动物，舞跳得热烈，随性之至，欲望的天窗被打开，获得了低等的自由。真是令我大为咋舌，还未十六岁就偷偷混迹于这样的地方，白天又是一副乖乖优等生的模样，亲爱的妹妹，年轻的妹妹，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三个人怎么兜兜转转都变成了生活的演技派，真是可悲。我有点自责，当时我并没有去了解我的妹妹，我们都忙着挑剔对方的刺，而忘记我们流着相同的血。

我正胡思乱想，忽然被一个人结结实实抱住了，我吓了一大跳，用力挣脱都挣脱不了，便大声叫道：“你谁啊，神经病啊！”

“小宝贝，你不认得我了！”他淫荡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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