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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又一春

大灯一开，三瓜叉腰坐对面，一名病恹恹的快枯萎的小花朵坐另外一边，升堂伺候。

宋漫和卫薇一起讨伐顾知，说：“怎么回事？自己老实交代！”

顾知懒懒地把粥放到桌上，自己拿了一份。还是温热的。有香菇干贝瘦肉粥、南瓜粥、山药薏米粥，还有的乍一眼看不出来。顾知拿了一碗南瓜粥，开盖，淡淡甜香味十分舒心。

顾知喝了一口粥，说：“什么怎么回事？交代什么？”

宋漫说：“交代你为什么没有跟他拥抱就把人家赶走了！”

顾知差点呛着。她悠悠抬起头，说：“粥还没到嘴里呢，人就先叛变了？好啊你，宋漫。”

宋漫一哆嗦，躲到老大身后，换人上场。

老大还是精明些，一语戳中靶心，拿起一碗瘦肉粥，吃了一口，仿佛在其中品到了些什么。她火眼金睛，说：“林河吧。”

卫薇和宋漫大叫：“林河？就是那个一扑棱飞到美帝的林河？”

顾知点点头。卫薇小心翼翼地观察顾知的脸色，却品不出来什么特别明显的情感波动。她问：“姐，你……现在什么感觉？”

顾知就闷头喝粥，说：“嗯，快三年了，脱胎换骨，没看出来。”

宋漫和老大对视一眼。

是脱胎换骨了。不是眼里深沉的小镇少年，而是矜贵的公子哥的样子。顾知感冒了，鼻子塞着，甚至都不知道他身上是否还有那白茶香。

顾知带着淡淡的抗拒字句分明地叫出的那声“林老板”，真心实意，有感而发。

林河本来还想解释解释，顾知疲惫冰冷的眼神告诉他，她不想听。她礼貌地告别，没回头。他在底下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自己倒笑了。

当天晚上，顾知闷在被子里，睡得很香。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的枕头有了心，扑通扑通跳着，她就像睡在一个臂弯里。

第二天顾知起来感冒几乎全好了。到了蛋糕店，老板娘很惊喜，问：“感冒好了？”顾知点点头，换上工作服。

这次林河早早就来了，拿了一块小蛋糕，就坐在角落里，跟个富贵闲人似的。顾知只当没看到。倒是老板娘，只看脸，好看的都是天使，还给他送去了一杯咖啡。

到了下班的时候，林河才跟老板娘点点头出了门。老板娘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她说：“顾知，你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你看人家对你又纯情又痴情。你恭敬不如从命呗！”

顾知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什么感觉。她朝老板娘温温柔柔笑笑，说：“姐，我收拾好了，回去了。下星期再见。”老板娘便看着顾知出了门，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顾知两眼直视前方，一点也不去看林河车停的地方。这次倒是林河主动降下车窗，说：“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顾知低头想了想，还是上了车。气氛一度凝固。林河动了动喉结，刚想说什么，顾知便淡淡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河说：“两个月前。”顾知“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其实一直是顾知冷着脸，林河不管是偷偷在后面跟着，还是赖在蛋糕店里，都特别优哉游哉。林河问：“你下个星期就放假了。回静溪吗？”

顾知忍不住自己话里的刺。她说：“回去不回去，关你什么事？”

林河缓缓说：“顾知，我以为我回来，你会很开心。”

顾知说：“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你回来我就要开心？”

林河顿了顿，淡淡地说：“对不起。”顾知侧过头来，看着林河漂亮的下颌线。

顾知自己明白，得到就意味着失去。想要得到的些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一些什么，就像是交换一样。林河想要去得到更好的前途和人生，他拿这三年独自在外漂泊为交换，拿着和顾知断了三年联系作交换。顾知没有立场责怪，这是一次太好不过的交易，谁不干谁就是傻子。

可是顾知就是不开心。一句话不提，一觉醒来人就坐在太平洋上的飞机上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好了，三年一过，说回来就回来，要她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凭什么？

林河说：“顾知，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顾知鼻子一酸，一低眼就啪嗒啪嗒就掉下眼泪。林河赶紧拿纸巾给她，顾知拉着他的手腕，狠心一咬。她抽泣着咬牙问：“你有没有必须要联姻的未婚妻或者女朋友？”

“有没有在国外的女朋友？有没有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小孩儿？”

她最想问：在她被驱逐出他世界的这三年里，到底有没有人曾经像她渴望的那样，陪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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