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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热爱，嵌在骨子里的力量，他永远也忘不了曾经废寝忘食地为之付出。

韩易茗伸出手指，战战兢兢地在纸页上描摹，然后放到一边，又打开另一幅画，如此机械地重复千万遍。此时，他露出孩子一般怯弱而纠结的神情，好似身后有狼群在追赶，而前方又是悬崖。他要做出艰难的选择，是被利齿撕碎，还是摔得粉身碎骨。

他在房间里整整呆了一上午，将所有的画都看了一遍，如同饥饿的人忽然拿到粮食，纵享饕餮盛宴。每一幅都喜欢，都舍不得。

生闷气的木菡整理好情绪，再次去找韩易茗，没有看见他的人。她找了一圈，听见手机在他房间里震动，她过去看了一下，是厉睿的电话。她犹豫再三，想起韩易茗客气而生分的态度，最终没接。

余光瞥见他本子上的账目，心头一震。听昨天他们商量茶园的未来，不知是否缺乏资金。木菡立即给厉睿打电话：“厉睿师兄。”

“怎么了？”

“把那些鲜叶做成茶，大概需要多少成本啊？”木菡问。

“万事开头难，易茗什么都没有，需要不少启动资金的。”厉睿说。

“那你知道他缺多少吗？”木菡又问。

厉睿说：“他赎回茶园时，资金不就用光了吗？对了，他人在哪，我正要和他商量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先把茶园承包给别人，缓一缓，别把自己逼太紧。要早做准备，没多久就要开始采摘了，太仓促事情不好弄。”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家里没人。”木菡说。

“看见他时让他来找我一趟，我们好好商量。”厉睿说。

两人挂断电话，木菡又打给木箐：“妈妈！”

“说。”木箐一句废话都没有。

“嗯，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木菡说。

“说。”木箐继续单音节。

“我想学习投资，投一个项目，但是没有资金，你可不可以借我点儿，以后我还给你。”木菡说得格外好听。

“把项目书给我看看，我帮你把把关。”木箐道。

木菡一时语塞，哪有什么项目书：“那我回头发给你，你先给借我点钱吧？”亲生的，伸手拿钱丝毫不手软。

木箐立马听出不对劲儿，思忖半晌，然后问：“是不是韩易茗？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木菡只觉得苍蝇飞进嘴里，膈应得慌：“朋友。”

“那公事公办，给我项目书，我考察考察，不然免谈。”说完，木箐挂断电话。

木菡耳畔满是忙音，气馁地将手机丢到一边。母亲真是绝了。

忽然，她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正急促地下楼梯，她走出房门，看见韩易茗手里抱着几卷画，身上落满灰尘，神色严肃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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