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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恰巧赶上锦帆在北音的老同学过生日,一群人在酒吧二楼包场庆祝。
他一向滴酒不沾,端杯冰水靠在栏杆边坐了半晚,仿佛和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没什么关系。就在打算去结账提前离场的时候,却发现吧台边咣咣豪饮的姑娘有点眼熟。他很快就认出来,那前几天刚救下的柴火妞,不知怎么又同那个流氓胚子搅合在一起。
九月面前的玻璃杯已经摆满了吧台,每一只杯口上都沾了唇膏印,白净得像月亮一样脸庞被酒精熏得红透。因为醉太深的缘故,眸子反常地湛亮,但反应明显迟滞许多。
他默默坐回去,看着九月被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眉心忍不住攒起,脸色越来越难看。
对九月来说,这顿酒绝对没白喝。她早就偷偷打开兜里的录音笔,把赵一鸿酒后吐的真言给一字不落全录了进去。为了不让他摸着手,手里只好一刻不停地端着酒,也稀里糊涂多喝不少。
赵一鸿几杯下肚,膨胀得收都收不住。为了显摆自己手眼通天,把背后见不得光的门道抖落个一干二净。
九月这才知道,原来“未来之星培训班”里的黑幕,远不止胖子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对李安乐这帮贪得无厌的家伙来说,所谓培训费不过是小钱,压根不值一提。真正的重头,在于缴纳“赞助费”。每个报班的考生,都会在高价购买了他们教材后被开小灶“提点”。说白了就是各种明示暗示他们通过赵一鸿上贡,以确保考试顺利通过。根据所报考专业的不同,这笔钱的数额从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其中以表演系名额最为昂贵。
据赵一鸿亲口透露,当年一个影视表演系的名额已经炒到十二万天价。
赵一鸿的教导主任亲爹为图谋暴利,这些年一手遮天欺上瞒下,把录取机会都留给走后门的,断送了不少考生的前途。李安乐不过借着这阵东风从中瓜分一笔,至于大头最终会流进谁口袋里,不言自明。
烈酒里加了冰块,从喉咙一路烧灼到胃底。九月咬牙忍耐冰火两重天的洗礼,想起电影里那条只有五百年道行的青蛇,翻着白眼说,原来人这么爱撒大谎,心里想着一套,偏偏嘴上说的是另一套,我难受得好几次想要现原形,好怕自己忍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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