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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醉酒的时候说过我走近你比你走近我容易多了。现在我走出第一步了，你为什么不接应？”

顾小北严肃地看着我不出话，僵持了好久，久到令我觉得我是在自取其辱时，他突然站了起来，啪一下关了灯，走过来把我摔在床上，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东歌，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是报复、是自甘堕落，也是陪伴，我的一只脚踏进了为安的泥淖。我也是自救。博尔赫斯说过：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可能成为地狱的萌芽：一张脸，一句话，一个动作，一幅香烟广告，如果不能忘掉，就可能使人发狂。所以，在过期酒精还能给我盲目的勇气，在莫文蔚伤感到要死的歌声里，我选择和顾小北做爱。忘记陈为安，摆脱陈为安，从毁掉他喜欢的歌手，从毁灭一首歌开始。你不要小瞧流行歌曲，它特别能储存记忆，声光色影，连气味都有，将昨日重现，令你感激又痛恨，你一定也深受其害。

我要毁的就是这一首歌：那些以为会永远的昨天……时间搅碎一切……为什么感觉越强烈，却只会反方向撕裂，越是伤得直接……我们对爱情的一知半解，还是破灭……

我和顾小北之间没有，至少我们都不承认那是爱。我厌恶顾小北身上各种女人残留下来的气息，我更厌恶自己，因为我与那些随便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并无分别。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喊，“天哪，东歌，你知道你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然后另一个声音马上覆盖了它：“东歌，堕落是很舒服的，很快乐。”

顾小北粗暴地、毫不怜悯地对待我，没有任何安抚就深入我的身体，我感觉疼的时候更感受到一种很深很深的孤独，我像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受控制地流眼泪，用力咬自己的手背。顾小北拉开我，换上了他的手臂。他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感同身受吗？咬我的手，你有多痛就咬多用力，不管是你身体痛还是心理痛。还有，东歌，不要哭。你的眼泪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屏住一口气，把眼泪全化作力气，在顾小北的手臂上留下一个很深的发白的牙印。透过微光，我看到他皱紧了眉却像在发笑。他把我搂得更紧一些，我们都像是在用体温融化另一块冰。我的意识逐渐涣散，远去。这一刻，我又觉得性是好的，至少在这一刻它是真实的，温暖的，有力的，坠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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