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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安。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这样少无所依又暮气沉沉的背影，只能是为安。我在几秒钟内反应过来，扯掉手上的针管，追出去。地面那么冷，像跑在冰面上；走廊里扑面的冷气令我打了一个寒颤，可是我的心里是那么狂喜，那个背影就在前方，我因为激动而觉得说话是如此困难，好像被一把沙子塞进了喉咙里。

我终于抓住了他的手臂，我终于吐出那艰难的两个字：“为安……”

他转过身，一只黑色的大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余一对伤感而疏离的眼。是为安，真的是为安！我热泪盈眶，我语无伦次，我又满心怨恨：“为什么你回来了还不找我？”

为安拉住我的手，“你流了好多血。”又看向我的脚：“也没有穿鞋子，东歌，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抬起头，正视我的眼睛，“离开你以后，我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东歌，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的心揪起来，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了一大袋的药，“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

好多人在看我们，为安皱起了眉，“东歌，我们回去吧，回去我再告诉你，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为安陪我回病房拿鞋子和羽绒服，顾小北拿着这些东西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我低着头说了声谢谢，拿过衣物，他却拽着不肯松手。“东歌，不介绍一下吗？”

于是我只好说：“为安，他是我们的高中同学，还记得他吗？叫顾小北。”

为安淡漠地摇了摇头。

我用眼神示意顾小北放手，他僵持了几秒钟，终于放开手。我蹲在地上穿鞋子，听到他不冷不热的声音：“你的手还在流血。”

我说：“没事。”

“也是，反正死不了人，随便你。”顾小北说完就扬长而去，为安盯着他的背影，问：“东歌，你和他很熟吗？”

我条件反射地撒谎：“不熟不熟，正好在医院碰到而已。”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人，以后你也不要和他来往了。”

我立刻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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