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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心情听她的絮叨，站起来打算走，她却拉住了我，“再听我说一会儿话行吗？”

奇怪，我在姜姚身上看到了一些和我相似的东西，这种相似令我又坐了下来。听她倾诉对顾小北的爱慕，像顾小北曾经在我身边扮演的，守灵人的角色。我听着姜姚支离破碎的话，渐渐理解了当初顾小北的心情：爱情到底是怎样把一个人弄得如此脆弱？

“顾小北和我在一起的那十天，就住在我们那个小房间里。虽然大部分时间用来抽烟喝酒，还有留意你们的一举一动。顾小北从不碰我，他嫌我脏。霦羽一早就告诉他我把自己处女夜卖了个好价钱，就是欠你们的800块，我问霦羽要的。我问顾小北那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是为了堕落，想体会人不断往下坠落的感觉。虽然他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很快乐，很幸福。我这样的人和你们不能比，一点饼干屑一样的快乐我都放大无数倍，而很大的苦我又能缩小成一点，大概这就是所说的贱命一条吧。顾小北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唯一给我过温暖的人，我感激他愿意给我这些时间。”姜姚像如梦初醒般转过脸看我，“东歌，我该恨你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可是当我看到你为陈为安做的那些，我对你一点也不恨了，不管顾小北多么爱你，我都不恨你。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爱情的走狗，天地不仁，使万物为刍狗。东歌，你怨吗？”

姜姚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我，我从没想过我会在这个我瞧不起的女人面前哭，我甚至把她当成了一根稻草，“姜姚，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顾小北的吧。”她的反应比我预想的平静很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为安应该是让你自己处理掉吧。你那个男人，看上去就非常、非常自私的样子，爱做世界的中心，以为自己是纽约的曼哈顿。”

我倔强地扭过满是眼泪的脸，“为安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送给我吧，我来养他。”

我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姜姚，她噗嗤笑了，“我开玩笑的。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吧。想什么时候去？我陪你去吧，我知道个郊区的医院，还挺干净的，也不怕会遇到熟人。”

“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别傻了，这事得有个人陪。又不是商场退货，这是从你身体里拿个骨肉出来，再逞强的人也会被那种空虚和罪恶压得喘不过气。”姜姚历经沧桑般的语气，“真的，我不骗你。你尝过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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