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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暧昧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我。

我又问：“那么你要多少钱才可以保证不离开他，不伤害他？”

林汐琼直起了身子，嘲讽道：“你们真是一对可笑至极的人啊。陈为安可笑在于他以为自己是太阳，每个人都要围绕着他，爱他，宠他。你就更可笑了，不知道在他身边扮演什么角色，也一样地自以为是，觉得谁被他看上就该感恩戴德，恨不得要去祖坟烧香还愿。你说你们可笑不可笑？”

我恼羞成怒地摇上车窗，让师傅快走，可是仍然听得到她的奚落声：“回你们的世界去吧，那里他是太阳你当月亮，没人妨碍你们。”

我望着沉沉睡去的为安，我想林汐琼说的是对的，只有在我们的世界里，为安才是最好的，最安全的，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他不愿意，他不要这样的一个小世界，他觉得太孤单，太窒息了，所以他要逃走。

出租车上的电台转到陈升的那首《不再让你孤单》，我听着那寂寥的声音：路遥远，我们一起走。我不再让你孤单，我的风霜你的天真。我不再让你孤单，一起走到地老天荒……我抱紧熟睡的为安，觉得特别无助。我知道这辆车会把我们送回我们的家，可是我不知道，我可以带为安去哪儿。哪里可以只有爱而没有伤害，只有快乐而没有丑恶。我这水晶般心爱的人，我把他放在哪里他才能一生无忧，令我无牵无挂呢？车在夜色中疾驶着，可我感觉我和为安陷入了一局被人遗弃的僵棋，寸步都难行。

27.恋慕与忘却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一旦陷入爱情就完全没有了自己的力量，像菟丝草一样依附缠绕着别人，总想让那个人带他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我不知道他在逃什么，可是世界其实离我们很近，他又可以逃去哪里呢？”

——东歌日记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对为安的意义是什么。他总是说东歌，我们之间不会变的。我们之前和别人不一样，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可是那些东西是什么，为安从没有对我说清楚过。而我就像相信皇帝的新装一样执着地相信着。我总觉得那些我陪为安度过的四季昼夜，暮鼓晨钟都是有意义的。可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怀疑起来，也许那些我曾经坚信有意义的东西，它们其实像洁白的雪地、桃花扇、月光下的白墙，等着温热的鲜血溅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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