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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吾心悦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随着柳昭承的一声质问，除了柳晗星众人全都跪倒在地，噤若寒蝉。
他扯着笑死死盯着柳晗星怀里的姜嫣然，“皇叔？还有朕的冯才人，朕竟不知你们如此相熟。”
冯玥连忙解释：“陛下，妾与七公子并不相熟。”
“妾与入宫前的姐妹在此相聚谈天，不料嫣然脚滑跌入这湖中，幸得七公子路过相救。”说着她顿了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道：“陛下，妾这姐妹虽已得救但毕竟已与七公子有了肌肤之亲，还望您为妾姐妹做主。”
柳昭承收了笑，朝着冯玥冷冷看去，“冯才人，此事关女郎名节，望慎言！”
冯玥假装没有看到柳昭承难道的脸色，依旧咬牙道：“七公子，嫣然她也是士族女郎出身，并不是什么卑贱之人，您就让她去您身边伺候吧，哪怕是做一滕妾也可。”
说着她抹着泪哽咽道：“如若不然，这让她还怎么有脸面苟活于世。”
最后冯玥磕头，“望陛下做主，望七公子怜惜！”
柳昭承没有说话，眼皮都没抬一下任由冯玥一下一下的磕着头。
待冯玥磕得头破血流了，他才对柳晗星淡淡道：“皇叔不必理会，一小小奴婢竟敢肖想您，简直痴心妄想。”
“陛下，”柳晗星坦然道：“冯才人所言有理，我与沈女郎有了肌肤之亲，确该对其负责。”
“皇叔......”柳昭承还想说什么却被柳晗星打断道：“陛下，正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大丈夫怎可遇事躲避推脱。”
“况且，”柳晗星垂眸看着姜嫣然的脸含笑道，“臣对沈氏心慕已久。”
柳昭承定定看着柳晗星良久，最终点头呵笑道：“既皇叔心意已定，那朕只好成人之美了，不然岂不显得朕如此不近人情。”
“臣谢陛下成全。”柳晗星道。
柳昭承只觉眼前的画面刺眼极了，他袖中拳头紧握，对着旁边的陈矩道：“死奴才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皇叔还湿着衣裳吗？还不带皇叔下去更衣梳洗？要是皇叔有个三长两短耽误了国家大事，要你们好看。”
他顿了下咬牙着继续道：“也请孙太医去为沈氏好好诊治。”
他话音刚落就有婢女宫侍上前欲要接过姜嫣然，柳晗星摇头拒绝，谢过柳昭承后抱着姜嫣然转身就走。
待柳晗星背影消失不见后，柳昭承才看向冯玥，他冷笑两声，“没想到冯才人如此热心肠，又这样口才了得，让你当个小小才人可真是辱没了。”
冯玥心知他心里不痛快，连道不敢。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个傀儡皇帝不会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柳昭承走到冯玥面前抬起她的脸，才终于从她脸上看到了些许的恐惧。
“陛下，妾没有......”
柳昭承甩开冯玥的脸，陈矩适时的递上绣帕，他擦了擦手，一字一顿道：“冯氏无才无德降为末等更衣，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冯玥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她愣了愣，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柳昭承已经走远，连求情都无处可说。最后整个人瘫软在地，痛哭不已。
虽然惩治了罪魁祸首冯玥，但柳昭承回到寝宫的时候依旧不痛快。他“砰”的一声踹开寝宫大门，看哪里都不顺眼，见到东西就往地上砸。
玉奴原本正在睡觉，顿时被吓得毛炸起，直往角落躲藏。
“连你也要躲着朕吗？没良心的白眼狼。”柳昭承只觉更悲愤了，甩手就将架子上的青花玉瓷花瓶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陈矩只怕他伤到自己，就要开口劝解，就被柳昭承指着鼻子怒吼：“狗奴才，给朕滚出去，看到就心烦。”
陈矩摸了下鼻子只得滚着下去了，临走时还不忘道：“陛下，再没有什么比您龙体更重要的了，您消消气啊，气大伤身。就算是为了这大汉江山也要好好保重龙体啊！”
“呵呵。”柳昭承冷笑，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踹翻，任由桌上上面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真是好笑，现在就连一个小小宫妃都敢算计朕，还谈什么保重龙体！”
“他柳晗星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的都要离开朕！”
他胡乱发泄了一通，累的直喘气，终于停了下来，玉奴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磨蹭着柳昭承的裤脚。
柳昭承将它捞起按在怀里，席地而坐。
低头将脸埋到玉奴软乎乎的肚子里呵呵笑着，那笑声带着说不出的悲凉。
“玉奴，朕只剩你了。”
......
姜嫣然睁开眼就看到了柳兮月。
她坐在床边看着姜嫣然，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殿下。”姜嫣然不由自主叫道。
柳兮月帮她掖了掖被角，“不曾想你就要当我小七嫂了。”
“什么？”姜嫣然茫然的看着柳兮月。
“七公子向陛下承诺要求娶你之事，满宫皆知，过不了两天赐婚旨意就该下达了。”
姜嫣然喃喃：“怎会这样？”
“我七哥抱着你走了一路，整个皇宫都的人都看到了。”
柳兮月看了一眼姜嫣然，“怎么，你难不成连大名鼎鼎的七公子都看不上？”
姜嫣然想起那张如玉的脸，面上一红，羞涩摇头：“不是......”
“那怎得不见你欢喜呢？”
姜嫣然叹气，“殿下您是知道的，我并不是沈氏女，只不过出身贫家百姓，实在配不上七公子，而且......”
柳兮月接话，“而且你还要找你弟弟嘛！”
“嫣然，虽然我是比较希望你找个贫家子弟当正头娘子的，但你与我七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事已至此也只能入我七哥府了，以你的才貌也并不算辱没了我七哥，况且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沈氏女呢。至于你那弟弟，你放心只要他在何垣军中，我一定让何垣将他平安带回长安与你相聚。”
“殿下......”姜嫣然还想说什么，柳兮月直接打断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别多想。”
她说着轻轻按住姜嫣然，不容拒绝的摇摇头，姜嫣然只得作罢。
见此柳兮月笑了笑又嘱咐了姜嫣然两句才起身离开。
姜嫣然望着柳兮月背影垂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这次醒来后柳兮月与她生疏了。
姜嫣然的体质一直不错，不过两三日的工夫就已全好。
只是即便如此，柳兮月也还是将她留在院子里养病，一点活都不让她干。
姜嫣然闲的发慌有时候看云烟忙不过来想要搭把手，都会被云烟拦住。
“您现在可和我们不一样了，以后是要当主子的，怎可让您劳累。”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姜嫣然只得灿笑着打住，不再提及帮忙之事，只安分的待在院子里。
那时起她就知道，不是错觉，柳兮月确实对她起疑不再信任。
对此姜嫣然也是无奈，不过当她选择对柳兮月坦白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就有所预料，自己一开始目的就不纯又怎能要求别人一心一意呢。
只是终究还是有些难过......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到来。
这一天，天子率领百官在正德殿宴饮，太皇太后则率领中宫妃在慈安宫开宴。
因着这是九公主在宫中过的最后一个节日，此次中秋宴举办的格外隆重。
可是天子有意补偿吧，连发三道旨意举国为九公主赐福，皇城内的宫人们也受益，不仅个个有丰厚赏银，还有两套新衣，赐各种糕饼果子。
因此主子们在前边宴饮，宫人们自己在后边也备几桌酒席庆祝。
不过这个和姜嫣然没多大关系，自从传出她要成为七公子姬妾后，往日相熟的宫人都对她逐渐客气起来，客气又疏远，有个别还会在背后阴阳怪气的对她指指点点。
姜嫣然也不是个热脸贴冷屁股的，别人不待见她，她自也不会对别人客气。
这次中秋想来也不会有人邀请她的，姜嫣然就准备自己在院子里吃喝赏月，不用与人应酬，还自在的多。
只是她却没想到，开宴前夕，柳兮月会将她召去，道：“你准备准备与我一同去拜见下母后。”
啊？姜嫣然心想不是吧，就算她将来会成为七公子的姬妾那也不过是小小姬妾罢了，又不是王妃，竟然还需要特意去拜见太皇太后的吗？
柳兮月似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我七哥有点不太近女色，这么多年身边伺候的也只有杜鹃，你是他第一个点名要的姬妾。”
闻言姜嫣然内心深处生出些欢喜，不由回想起那个吻，面颊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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