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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大结局
这是姜铭进入虎狼军的第一天。
就在不久前，他亲手结束了一个人的姓名。
姜铭蹲在水边，抿着唇使劲搓洗着自己的双手。
经过一年的磨砺，如今的他再不是丰城中那个单薄瘦弱需要躲藏在阿姐后背的孩子。
“嗨，你看那小子，呆呆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毕竟年纪小嘛，多体谅一下。”
“敌人可不会因为他年纪小就心慈手软。”
姜铭没有去管身后的窃窃私语，他知道那些人并无恶意，不过却也没将他瞧在眼里。
他眸子一暗，心中默念：阿姐，你等我。
“阿铭——”姜嫣然从梦中惊醒，她满头大汗的坐起身，拿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下肚，这才勉强将心中的燥热压了下去。
“嫣然小姐？”今晚是青柳守夜，她睡眼朦胧的起身，姜嫣然已经很小声了，却依旧将她吵醒。
姜嫣然摆摆手安抚道：“没事，我有点睡不着，出去走走，你不用跟了。”说着姜嫣然起身披上外衣就出了屋子。
青柳想跟又不敢上前，纠结半天，最后还是起了身，却是没有跟上去，而是帮着重新换了茶水，以免姜嫣然后半夜口渴没的喝。
可能是才下过雨的缘故，今夜的天空星辰都见不到几颗。
想起梦中姜铭倒在血里的模样，姜嫣然依旧一阵后怕。
阿铭，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身后传来程立雪的声音。
姜嫣然转身便见程立雪也同样批了件外衣站在她身后。
这人是嫌身体太好还是怎么的，病才刚痊愈就这样折腾自己。
就在姜嫣然快要发火的时候，梓潼小跑着过来，他手里拿着袍子，行过礼后给程立雪披上。
姜嫣然这才缓了面色。
“不如一起走走？”程立雪提议，姜嫣然欣然应允。
一路上程立雪几次开口找话题，但姜嫣然都不怎么接话，渐渐的程立雪也就放弃了。
“程立雪。”走到半路的时候，姜嫣然停住脚步终于开了口。
“你放我回去，我要回去。”
程立雪面露失望之色，他郁郁道：“我以为你改变主意了。”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姜嫣然摇了摇头：“不是不好，可是再好也不是我的家。”
“怎么不是？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整个楚国都是你的。”
程立雪大声说完继而低落道：“你总是这样，给了我希望却又要亲手将这希望湮灭。”
姜嫣然依旧道“放了我吧。”
她神色坚定又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程立雪看着她的容颜一字一顿道：“三年，三年内你要是依旧不爱我，那我就放你回去。”
“三年太长了......”程立雪打断姜嫣然的话道：“一点也不长，你要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把你关一辈子。”
丢下这句话，程立雪转身就走。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吓到她。
第二天一早，吕姌回来了，而程立雪却再一次消失不见人影。
吕姌见到姜嫣然的第一眼就道：“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楚国姜氏唯一的遗孤，而我会作为你的随身婢女保护你。”
姜嫣然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还要在楚国待三年的，必须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后面时间里她用尽了办法都没能离开姜府一步，最终在绝食三天后，见到了程立雪。
“我要回去。”姜嫣然虚弱道。
程立雪看了她一眼，眼里含着让人心惊的光，他说：“阿嫣你听话，只有三年，三年后我会放你自由，如若不然......”
“不然你要怎么样？”
程立雪笑着说：“我当然是舍不得伤害你的，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说着他摊开一直紧握的手，手掌心内是一块玉石。
姜嫣然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姜铭从小贴身戴着的从未离过身。
“你把我弟弟怎么了？”姜嫣然抓住他的手，惊慌道。
原来是她弟弟呀，其实这块玉石只是当日他在江边捡的，但他没有解释故意道：“阿嫣，只要你听话，你弟弟他便不会有事。”
姜嫣然只觉全身冰凉彻骨，最终她道：“好，我答应你，你说话算数，要是三年后我依旧不爱你，你就放我离开。”
三年的时间看起来很长，实则很短，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转眼即到。
而这三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柳昭承突然病逝，柳晗星继位。吴国赵国突然联手发兵魏国，魏国不敌，短短一个月城破国君亡。吴国赵国吞并了魏国后并不满足又对齐国出手，幸好大汉及时发兵相助让齐国勉强稳住了形式，就在此时楚国却突然对大汉出手。与汉相邻的燕国选择袖手旁观，柳晗星无奈只好派人协商求和。
“求和？”程立雪将汉天子国书一扔，冷笑数声，对底下敢怒不敢言的汉朝使臣道：“可以，但必须拿燕十三洲来换。”
燕十三洲是汉朝经济命脉，使臣当然不愿意，他冷静道：“这不可能，楚王，你可想清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我两国自相残杀拼的两败俱伤便宜的可是赵国吴国。”
“那又怎么样，楚既然能灭汉，自然也能灭吴灭赵。”说完程立雪甩袖而去。
汉朝使臣也是气的满脸通红，姜嫣然掩在珠帘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傍晚时分一只只信鸽从安邑飞出往长安而去。
三年期约到来，姜嫣然最终还是同意了嫁给程立雪。
程立雪高兴的抱住姜嫣然，只觉这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两人的婚礼举办的很盛大，在这时局紧张阶段，程立雪一意孤行一定要举全国之力来筹办婚礼，是遭到满朝上下所有人阻止的，但谁也劝不动他，谁敢反对他就杀谁，直到再没有人敢开口。
乾元十六年秋，姜氏女嫣然封后史称姜皇后，时年十九岁。
就在两人婚礼当晚，汉朝突然派兵夜袭楚国边境，楚军不甚中计，节节败退，连丢数城。
程立雪是越来越忙，前线也越来越紧张，汉军越战越勇，更重要的是楚国下达的命令总会被汉军提前所知。
随着汉军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安邑上空的信鸽也越来越频繁。
而程立雪原本就体弱，再加上有一次曾为救姜嫣然挡刀，体内余毒一直没有清干净，随着朝政的紧张终于是病倒在床。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程立雪走的那一天，姜嫣然就坐于他床前，静静的陪伴着他。
他的手一直紧紧抓着姜嫣然的手，嘴里不停叫着姜嫣然的名字。
“阿嫣，来世不要再让我遇见了。”
最后他说，然后目光痴痴盯着床边的那盏凤影灯，终是不甘的闭上了眼。
其实程立雪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嫁给他只是为了帮助汉灭楚，他知道她一直悄悄在给汉朝传递消息，他更知道她始终心有所属，可那又怎么样呢？
程立雪从来就没想过要这江山和天下，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那一个人而已，即使她不爱他，可自始至终他还是得到了她。
即便世事变迁，百年后世，史书中他程立雪依旧是她姜嫣然的夫君，这个事实永不会改变。
只是......终究还是带着遗憾，他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他想要是那年他不那么自负，直接将她带回楚国，她不曾入那汉皇宫，不曾认识柳晗星，或许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姜嫣然轻轻拭去程立雪眼角的泪珠，“对不起......”最终她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乾元十六年，冬天，楚王程立雪病逝，程氏旁支堂兄程立言继位，号楚豫王。
楚豫王登基不到一年在乾元十七年夏的这一天，安邑城破，楚国亡。
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姜嫣然正坐于镜前梳妆，程立雪的妹妹，清河公主就提剑闯了进来。
“姜氏，你没有心，我杀了你。”她恶狠狠的刺过来，吕姌反应很快将其挡了下来。
她说：“公主，您怎么了？这是皇后娘娘啊！”
清河公主冷笑道：“吕姌你让开，我没疯，就是这个女人害死我兄长的。”
“我皇兄对你那么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呢？你是怎么回报他的，不仅在他药里下毒，还把我楚国的消息送给大汉。”
姜嫣然推开一脸震惊的吕姌，她走到程清河面前，伸手握住她的剑，笑颜如花的道：“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他千不该万不该用阿铭来威胁我，既然他因我而死，那我就以命相抵吧。”说完抓住那剑尖朝着自己心口处捅去，但却被吕姌阻止。
吕姌用手臂挡在姜嫣然胸前，她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但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姜嫣然怔怔看着她，吕姌也不躲闪回望着她道：“殿下，清河公主说的是真的吗？是你将楚国消息传递给大汉的，是你下药毒死陛下的？”
姜嫣然淡淡道：“程立雪不是我下药毒死的，他的确是自己病逝的。”
“好一个自己病逝的，姜氏，要不是我皇兄那年帮你挡那一剑，你早就死了。”程清河咬牙道。
“我知道了。”吕姌呵呵笑了两声，一把夺过程清河手中的剑，然后剑指姜嫣然，冷冷道：“怎能脏了公主殿下的手，由奴婢亲自替那些死去的楚国百姓报仇雪恨。”
“你动手吧。”姜嫣然没有抵抗，闭上了眼睛。
吕姌顿了下，咬牙就要刺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姜铭从外面冲进来将吕姌踢开，抱住了姜嫣然。
“阿姐。”
姜嫣然睁开眼就见到了这熟悉的人，他长大了，面容俊朗，棱角分明，已经有了足够坚毅宽阔的臂膀将姜嫣然护于臂下，再不是当年那个要糖吃的小郎君了。
可是......柳晗星不是传信告诉她姜铭被程立雪的人杀害了吗？为什么......
望着姜铭担忧不已的脸，姜嫣然蓦地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便哭出了声，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是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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