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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为你是爱神啊!”沈肃忍不住捏住她的鼻子,趁她张嘴呼吸时,用唇堵住她的嘴。
又是一个薄荷味的吻。
沈肃的心跳渐渐与陶琪的心跳重合。两个人用同样的心率感受着彼此的呼吸间炽热的爱意。陶琪搂住沈肃的脖子,努力踮起脚,让这个吻交融得更深更烫。
年轻真好啊!
年轻可以肆无忌惮地爱,像从没受过伤一样爱与被爱,不问过去,不畏将来,只求这一刻彼此坦诚相待,用欲望把对方湮灭。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风依然刮着,但威力不如昨日。
如此雄劲威猛、摧枯拉朽的风,也有势颓的一天,何况人。
陶琪和沈肃一早就去医院送东西。她的心情很复杂,成天被个老头子惦记着,难免有些尴尬。可她偏偏又能体谅他的落寞,明知不可为,明知得不到,却还是要孤注一掷,不是不可悲的。
她无法把邵旬之看作一个猥琐的老人,毕竟他并没有对她做任何出格的举动,但想到他在脑中意淫自己的一举一动,又觉有些嫌恶。
她知道,这是她惯常给老人贴的标签在作祟。老人肖想年轻女孩,总是和“恶心”“不知廉耻”“为老不尊”的标签联系在一起。
他的这些行为,如果由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做出来,她说不定还会心动。
邵旬之已经醒了,但他宁肯自己永远不再醒来。
他做了两年的春梦终于碎了,狼狈地散落一地,再也拼不起来了。
他知道,在年轻人心里,老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比老人更可怕的,是生病的老人。
比生病的老人更可怕的,是痔疮破裂肛门脱垂的老人。
糖尿病、心脏病、关节炎、痔疮、高血压……这些都是他年轻时挥霍健康换来的惩罚。那些坐在钢琴凳上、半天不挪一下姿势的日子,终究换来如今的狼狈。
为了不压迫到伤口,他不得不趴在床上,看着窗外被风摇得癫狂的树枝和阴沉沉的天空发呆。
这样毫无生机的天幕,唯一会飞过的是死神的翅膀。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光鲜形象,毁于一旦。
在她心里,他一定像条阴险的、腐烂的、散发着恶臭的毒蛇,而且是为了吞食红色禁果、丑态毕露的贪吃蛇。
当陶琪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病房时,邵旬之觉得,光线晦暗的病房瞬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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