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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审讯

索性车程不是很长，唐安在低气压中更是把车开得飞快，白望舒到最后都还是一言不发，迟飞廉脸色铁青，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刚刚那一记芯片炸的。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唐安刚刚将车开到史密柳斯别墅的山下，白望舒说了“谢谢”就跳下了车，走了几步却又回头望向车，难道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唐安这么想着急忙回头仔细检查了起来。

“保重啊白小姐，我们…还有事情。”迟飞廉忽然拉下车窗发了声，唐安这才意识到白望舒落下的原来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别笑了兄弟。”迟飞廉说着急忙又把车窗摇了回去，视线却紧紧黏住那个不缓不慢离开的背影，“拉我一把。”

唐安惊讶地看向他，才发现他适才已经干了的冷汗此时又冒出了一层，“我的右手，没有知觉了。”

白望舒推门进屋，就对上了史密柳斯，他的面前摆着两人份的盘子与刀叉，早上出门准备的三明治屑还留在那些盘子上，刀和叉也都是凌乱的样子，就连盘子旁边的果汁都保留着被人喝了一半就搁置在那里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可能真的以为有两个人曾经在厨房里一起啃着三明治，谈笑着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白望舒这样心想着，浑身的疲惫都攻击着她愈加厚重的眼皮。偏生史密柳斯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开心得问候她：“嘿，Franzi，我和迟吃了你的三明治哦，很好吃！只是这小子刚刚吃完就出去玩了，恐怕你们机会也没有机会见面啦！不过，我保证，等他回来，一定会隆重得向你道谢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白望舒随口附和着，终是决定还是将戏演到底，她大概猜到迟飞廉和史密柳斯八成不是什么单纯的房东房客关系，迟飞廉那边都走不通，她就更加不指望整天满嘴跑火车的史密柳斯了。

史密柳斯却仔细地看了她两眼，“我的小精灵，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

“没事，只是有点累。”她停顿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还有，赫尔辛基即使没有雪，也还是太冷了。”

唐安的住处是一栋学生公寓的独立单间，他现在的身份同迟飞廉一样，也是赫尔辛基大学的学生，住在学生公寓里也顺理成章，大学生的福利往往都很好，比如说唐安的公寓一层只有两户，一栋只有三层，对面的学生公寓长期空着，所以唐安和迟飞廉大大方方地把那里改造成了办公场所。

此时此刻，迟飞廉终于得以解开自己的夜行衣，露出了几乎被烧黑了好几个度的右手臂。

“啧啧啧。”唐安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是电击造成的烧伤，手臂没知觉应该是被电的。”

“那么应该一会儿就能好。”迟飞廉听了一下“老医生”的诊断，打开医药柜开始自己找药，冷汗虽然还在冒，脸上却神色如常，让唐安都有些看不下去：“别折腾了，我来吧。”

“不用，你去分析数据。”迟飞廉一手把头盔递了过去，“我把第二第三集装箱还有那几把铁锁都拍照放在了头盔里，你看看…嗯，这里还有爆炸后的芯片残留物，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复原没有。”

“那你….？”

“你们以前最常说代号729是什么？”

疯子，唐安心里偷偷地默念，转而直接改口答应：“知道了，现在就去。”

代号729为什么是疯子？因为他敢拿自己的命去赌，他也有命去赌。

大概是从14岁开始就为了完成任务而不断玩命，他的恢复能力简直就和怪物一样。向他发出搭档邀请的那天明明整个人都坐在轮椅上，捆得和个木乃伊似的，一个星期之后，他就已经可以站起来活蹦乱跳了，除了左手处还绑着个大石膏，右手甚至都能参加射击训练并且拿个十环大满贯。

和迟飞廉搭档得越久，唐安就愈加发现迟飞廉是真的疯子，到了他们组队训练的第二年，迟飞廉已然不是无意间拿命去赌，与其说赌命，倒不如说他每次都在精准计算那种铤而走险的方法能不能成功，会付出哪部分身体作为代价。

比如说唐安清楚的记得迟飞廉在17岁前的最后一次任务结束后，迟飞廉眯起含笑的桃花眼，半开玩笑地和他说：“兄弟，这么一来，我的两条腿骨都已经断过7次了。每一次骨折我都可以再长高7至11厘米，所以这次康复之后，我至少能和你一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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