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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个男孩就可以去我家住了。”大雨一边扒拉着秸秆一边说，“我家太小了，没有女孩的房间。”

“没事，谢谢你大雨。而且我也不能去你家住，我……”

她没有勇气说出口，她会给他带去厄运的啊。

“谢啥，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吗？”

“当然。”

他抓起红薯，有些烫手，急忙换手掂来掂去。火光映着他的脸，红彤彤的。

是啊，他每次都会给自己温暖的食物，当然是朋友。韩章鹿想着，脸色舒缓下来。她想，我韩章鹿还有一个好朋友，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儿。

“你会想你爸妈吗？”大雨声音低低的，很小心地问出口。

韩章鹿拿着大雨递过来的红薯，不说话，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掰开红薯，大口吃了起来。

“其实……我也没有妈，我从来都没见过我妈。”大雨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而且，我们家也没有人喜欢我。”

“真的吗？”韩章鹿惊讶地看着大雨。

大雨耸耸肩：“我哥只喜欢学习，我爸只喜欢喝酒。”

这样说来，她和她的朋友还有一些共同之处，仿佛因此，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点。她猜，大雨故意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慰她吧。韩章鹿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幽幽说道：“我经常会做梦，梦见天摇地动，大石块把我爸妈埋起来。”

虽然说着那么难过的话，她心里却又忽然有些高兴，因为终于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了，说她心里那些无穷无尽的恐惧。

他们在土地公公面前坐了好久，韩章鹿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但记忆里，大雨的眼睛始终那样清亮地望着她，含着怜悯与安慰。

韩章鹿看着大雨把最后一点火星踩灭，她鼓起勇气说：“大雨，你别难过，就算这世界上谁都不喜欢你，还有我喜欢你。”

她是想要给他一点安慰。

大雨咧开嘴，笑起来。

18.

回程的时候，他们经过村子后面最高的那座山，那座曾经害得韩老三丧了命的长岭山。韩章鹿望着山顶稀疏的松树林出神，她忽然鼓起勇气想要再去山上看看。

“我们去爬山吧。”

大雨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大冬天的，山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村的山都是秃的，全是石头。”

“在山顶能看见远方，远处有一条大河，像蛇一样弯弯曲曲的，阳光照着的时候还会发光。有时候还能看见火车，我爸说那列火车是去北京的。”

“能看那么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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