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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章鹿看看房间里的其他人，小薇轻哼了一声，招呼大家散了。

房间里只剩下大雨与韩章鹿。

韩章鹿看着他，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我只知道，阿耀死了，再不会有人令我姐姐感到恐惧与恶心。”

“小鹿。”大雨的声音软下来，“你也不用再害怕，好好地活着，像个城里人一样，体面又骄傲。”

“嗯。”

“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大雨说。

他心里一片凄惶，良先生说会安排他出境，他心里明白，从此他就是一个没有清白身份的人，他只能行在黑夜里。

“大雨。”韩章鹿靠近大雨，“你曾经送给我一个包子，你还记得吗？”

他当然记得，瘦瘦小小的韩章鹿坐在卫生所走廊的长椅上，孤零零地被命运围攻着。

“我本来可能会死掉吧，在这世界上没有了爸爸和妈妈，我也不想活了。但是我还是吃掉了那只凉透了的包子，它好吃极了，我忽然舍不得去死。我想，无论怎样，我都要替爸爸妈妈好好活下去。

“因为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太多，我难免会贪心，比如不想和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分享爸爸妈妈，比如在福利院的时候就动了让韩爸爸收养我的念头，比如……喜欢我姐姐的男朋友。”

大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太过贪心，就会受到惩罚。纵使我读了那么多的书，我还是相信这就是命运。是我一路上，太过贪心。

“现在，我心甘情愿地把不属于我的都还回去，让姐姐醒过来，让你平平安安。”

大雨忽然揽过她的肩，用力地揉着她的头发，宠溺地说：“说什么胡话，脑袋又不清醒了吧。”

她任由他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心里却酸酸的，她想着大雨对自己的情意，羞愧地说：“可是，大雨，有些情意是我回报不了的。”

大雨松开她，只默默笑了笑。

她不敢说再见。

“良先生怎么会让你来见我？”大雨不放心地问。

“是我要求的。”

“他……有没有要求你做什么？”

韩章鹿连忙摇头。

她迟疑着问他：“大雨，我不知道该帮你做什么选择，接受法律的制裁，还是……”

“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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