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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她早就体味过失去亲人的痛，虽然这一次仍旧痛彻心扉，她却要让自己坚强起来，她要去给韩牧野和左棠撑起这片塌了的天。

16.

那天似乎是北京城最冷的一天，满街的节日气氛与韩家的凄凉对比鲜明。韩章鹿吹了一天的冷风，仍旧跑去粥店给左棠和韩牧野买了热腾腾的粥，他们吃不下，她就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下去，却忘了自己已经一整天粒米未进。

等到终于得了空，她忙给朴春川打电话，她想看一看钟灿，最后看一看钟灿。

朴春川却告诉她，钟灿已经被家人接走了。

他的魂魄会回到白云镇，会看一看长岭山吧。

韩章鹿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夜空，有两颗星明灭闪烁。

城市的东北角有大朵大朵的烟花明灭闪烁，韩章鹿在马路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拿起来，是沈林青打来的。

“韩章鹿。”沈林青的声音鲜有地温和，仿佛他觉得音调高一点点都会刺伤她。

他从家人和蒋眉那里都听说了韩家的遭遇。

“我三个月后就能休假，你等着我回去。”沈林青说。

“大木头。”韩章鹿望着夜空，一朵红色的烟火灭了，天空再也没有花朵，显得那样寂寞，她清了清喑哑的嗓子，说道，“我在看烟花，绚烂又短暂，可是真的很美。”

沈林青握着电话不知该说什么。

“浮生若梦。”她喃喃地说，“我忽然就想起这个词，用来形容我的小半生真是再合适不过。”

明明只有二十岁，却真的觉得仿佛过了半生一样。

尾声

办完韩蔺瑶的后事，左棠大病了一场，出了院，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不爱说、不爱笑，大多时候总是沉默着，偶尔会被噩梦惊醒，哭喊着“这不是我的女儿”。

那个昔日美好的家仿佛失去了灵魂。

小月亮已经过了满月，却仍旧被寄养在亲戚家，韩章鹿几次和韩牧野商量着要把小月亮接回来，韩牧野就叹口气，只说左棠会受刺激。

她有时睡不着，会坐很远的车去远郊的亲戚家，不好意思进去，就站在院墙外听着小月亮的哭声。那个小孩，是我姐姐的心肝宝贝。她这样想着，心里会异常难过，可是小月亮一生下来却没有至亲的人再去爱她。

有一天晚上，韩章鹿从外面回来，看见玄关放了一袋子婴儿用品，她有些激动，以为左棠终于想要接回那个小孩子了。

她兴冲冲地想要去敲左棠的房门，却听见房间内低低的争吵声。

“这个孩子命太硬。”是左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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