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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迟苏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整个人在一刹那枯槁。

但安知鱼还是走得坚决，宋迟苏是身不由己，但有些错一旦酿成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安知鱼将一切都告诉了姬沉鳞。

姬沉鳞转过身去面对着墙，缓缓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姬沉鳞只说了几个字，却累得像是经过了一场大战，她闭上眼想：人生，总是这样荒诞可笑。明明曾经那样炽热的爱，如今却归于疏远惊惧的荒野。

安知鱼将背对着自己的姬沉鳞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沉声道：“别难过，我还在呢。”

姬沉鳞像是在孤立无援的荒野上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伏在安知鱼的怀里悄无声息地哭了。

“小鱼儿，谢谢你。”

幸好，幸好到最后，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不离不弃。

第十二章

昆吾殇

一、自己的陵墓

安知鱼在第二天夜里悄悄地将她接出来，赶往迟苏草庐。宋迟苏见到姬沉鳞时，也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天……伐？”

姬沉鳞在鹿刃的密室里待了两个多月，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垂着一条伤痕累累的白色蛟尾，被安知鱼抱在怀里瑟瑟发抖。

“是，我还活着。不过你若再不告诉我陵寝在哪儿，我大概也快活不成了。”

“跟我来。”

安知鱼说：“陵寝离这儿多远？”

“陵寝在……”宋迟苏转了身走到了那处被他列为禁地的小屋前猛地推开门，“陵寝就在这里。”

姬沉鳞看着那扇推开的门，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迟苏草庐的那个晚上，竹邑说这个屋子里住着宋迟苏的一个故人，她迟疑地问：“你说的里面住的故人，就是我？”

“是，这些年，我不是避世修行，我只是避世来为你守灵。天伐，是我们对不起你，其实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

姬沉鳞虽然极其虚弱，但每个字都带着力量，她说：“我能理解鹿刃、能理解你、能理解每一个人，但我不能原谅你们，也不想原谅你们。所有加诸在我身上的苦难，都不是我的错，我若原谅了你们，谁又曾原谅过我？难道我身而为异兽，我就要为此抱歉？”

安知鱼小心地抱着姬沉鳞进了屋，里面空无一物，唯有一盏暗淡的长明灯。宋迟苏将那长明灯向下扭转，屋中央的地砖轰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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